一个女人,改变不了什么,目睹著国家的覆灭,故人的喋血,却无力做什么,还要在敌人的皇宫里强顏欢笑。
秦牧一凛,虽然早有情报显示,但远不如听阴太妃亲口承认来的有震撼。
“但隨著我越来越多次的帮助,他们开始贪得无厌,开始愈加过分,有时候要求我做的事竟涉及到了皇宫和陛下的安危,我知道他们那颗心还没有死。”
“我怕了,我不愿意再经歷一次杀戮,更不愿意子孙后代都陷入无穷无尽的復仇和权力斗爭之中!我拒绝了他们。”
“可他们,不再和顏悦色,他们开始威胁我,说只要我不办事,就將告发我对他们的帮助。”
“再后来,为了控制我,他们甚至给了我一份名单,里面的人皆是前朝遗孤,有很多人都曾是我的故人。”
“我不帮忙,他们就要杀了那批手无寸铁的人,他们疯了,彻底疯了,为了復仇不择手段。”
“可我没有办法,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帮助他们!”
说到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跪坐在地上的样子,无助到了极致。
即便秦牧都忍不住生出了惻隱之心,如果这是真的,那阴太妃不算根本意义上的坏,而且人生也很悽惨。
“你说的他们,指的是谁?”秦牧眯眼。
阴太妃擦了擦眼泪,努力的想要保持仪態:“前朝遗孤建立起来的一个组织。”
“流沙?”秦牧眼底一寒,直接上了必杀名单!
“陛下怎么知道?”阴太妃微微有些惊诧。
秦牧淡淡道:“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有多少人,人在哪儿。”
阴太妃闻言神色有些难看,黛眉紧蹙:“陛下,这个我真不知道。”
“这几年来,都只有商子联繫过我,我所知道的,都是从他嘴里知道的,至於流沙有多少人,又藏在哪儿,我一无所知。”
“他们很谨慎,知道我的立场和他们不同,所以他们並不信任我!”
“我知道,我这样说陛下很难相信,陛下厌恶我是一个內奸,但我已经到了这一步,我没有必要骗陛下。”
她美眸带著泪水,无比诚恳的看向秦牧。
秦牧看了她许久,没有看到一丝撒谎的痕跡,反倒是看到了愧疚自责。
“那流沙和李密之间又是怎样的关係?”秦牧问出了第三个关心的问题。
阴太妃闻言,神色更为凝重。
脱口而出:“虎狼之辈,一丘之貉。”
秦牧眸子深邃:“你手上有什么证据没有?”
阴太妃摇头:“我只知道商子和李密来往密切,並无实际证据。”
“而且……”她停顿犹豫了一下,道:“而且陛下应该很清楚,李密不是靠证据可以扳倒的。”
秦牧没有说话,这话言简意賅,的確,李密不是靠证据可以扳倒的,自古权力爭夺,从来都不靠证据!
最终的交手,始终是手上的真理。
佛殿內,再度陷入了安静。
阴太妃成熟而略带一丝悲伤的眸子闪过了一丝决绝,鼓起勇气,颤音道:“陛下,我自知罪孽深重,我愿接受三尺白綾。”
“但求陛下饶过静心苑的所有人,她们是无辜的,她们並不知道这里面的一切內情。”
“求陛下,开恩!”
说著,她额头贴在地面,等待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