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寧寧?”
秦嬈一走过来就看见温寧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忙问:“这个老巫婆跟你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温寧自觉今天这事已经麻烦了秦嬈,更何况秦嬈自己也情路不顺,她也不好意思再让秦嬈为自己分心费力。
温寧只是笑了笑:“她不喜欢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的事情,说话不好听是难免的,更何况前两天沈凌雪才来找过我,她自然是要为沈凌雪说话撑腰的,习惯就好。”
“我真的不理解。要说以前的陆夫人,虽然说也是古板严肃了一些,但我之前也不是没接触过。好歹也还算是明事理。怎么偏偏如今对待你又是另外一副模样?是不是沈凌雪那个女人跟她说了些什么?”秦嬈有些气愤地说著,
“也不对啊,我记得我小时候,陆夫人风评也不像如今这般苛刻。那时候陆夫人刚和陆先生离婚,当时传出了不少传闻,有说两人感情破裂的,也有说两人早已经家內不和。但其实我听爸爸说过,其实只是因为伤政不通婚,那时候陆夫人在市政府工作,十几年前上头正是查得严的时候,陆氏集团作为湘城最大的財团,自然是首当其衝,查的是最严的。所以那时候如果想要兼顾陆先生与陆夫人的婚姻还有陆氏集团,就只剩下一个法子,陆夫人引咎辞职离开市政府。半路夫人並没有选择为了婚姻葬送掉自己的事业,反而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和陆先生离婚。”
秦嬈说著,神色也很是感慨:“我那个时候还觉得真是一个难得的清醒大女人,那时候我还挺崇拜她的。以为她是个一心搞事业的…所以说她现在確实也是一心搞事业,但是怎么能这样不通情达理呢?真不明白她喜欢那个沈凌雪什么,难道就是因为出身吗?如果真的只是因为出身,所以她这样不喜欢你,我从前都看错她了!愚昧古板,简直不可理喻!”
眼看著秦嬈越说越气愤,她不想让这些事儿再影响秦嬈,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气不气,我今天出来是为了逛街的,这街还没逛呢,走,咱不想这些了,逛街去!”
不得不说,秦嬈实在是个非常快乐欢脱的姑娘,敢爱敢恨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她铁了心要带著温寧好好放鬆,就算温寧一开始有心事,脑子里还是想著不太开心的事情,但也在这个小姑娘的感染下,逐渐玩了起来。
女孩子嘛,友谊就是来的很快,和好朋友一起逛吃逛吃,当然是最开心的。
虽然温寧现在有诸多忌口,但看著秦嬈那么欢脱的样子,她不吃也高兴。
而且秦嬈知道温寧现在体力跟不上容易累,所以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两个人逛了很多家不同的店,秦嬈负责挑选,温寧就只负责坐著帮她参考。
什么珠宝衣服装饰一系列的,温寧觉得自己有些报復性消费。
可她想起陆蔚然钱包那个事情,她就生气,她就心里发堵,旁边的秦嬈自然也猜到了一些,索性直接拉著温寧开始消费。
“寧寧,你今天放开手脚买,不要为陆蔚然省钱,他那家大业大的,你一分钟给他省的还没他一分钟赚的多。”秦嬈说著:“咱心里有气就要发泄出来,不然憋在心里只能让自己难受。”
温寧深以为然,和秦嬈一头扎进了商场。
云鼎集团。
会议室里坐满了各级主管经理,此时气氛正是紧张严肃的时刻,偌大的显示屏前的人正做著阶段性成果报告和下一季度规划。
高大頎长的身影坐在另一头,修长的双腿隨意交叠,目光沉静地落在手下员工做匯报的ppt上,面容冷俊英朗。
会议室里不断响起匯报工作的声音,陆蔚然没说话,修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桌沿上,只有那极有节奏地敲击声表明著他在听。
周围所有的人神色十分的严肃认真,目光都落在匯报的ppt上,没有一个人敢轻易分心,也没有人敢轻易说话。
整个会议室里肃穆的气氛直到,一声手机提示音响起才被打破——
只见坐在会议桌周围的各个经理主管顿时虎躯一震,都是下意识看向了自己的手机,隨即慌张又不动声色地左瞧右瞧。
谁不知道她们这位陆大总裁,最討厌的就是在开会时间听见手机提示音,上一次一个经理因为不小心忘记静音免打扰,直接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会儿十几个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里都为那个忘记静音的人默哀了无数遍,像极了,上学的时候老师要点名,完全不敢抬头只敢低著头装不知道的样子。
生怕自己一抬头,刀这个落到头顶了。
果不其然,在那个是手机提示音响起之后,眾人人心惶惶之际,敲击桌沿的声音顿时停止,更是嚇得动都不敢动。
完了完了,又有人要遭殃了。
匯报ppt的部门经理也停住了,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只是无措又慌张地看向另一边的陆蔚然。
整个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没人敢说话,也只剩下了大家努力放轻的呼吸声。
殊不知,就在眾人紧张之时,更加可怕的来了,一声声的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不只是一声两声,是一阵接著一阵,响个没停。
隨著这一阵提示音响起,整个会议室里越发安静起来,直到最后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压力逐渐增大,那股难言的压迫感压得眾人难受至极,简直头皮发麻。
是谁啊?赶紧上来承认啊!
承认是一个人背锅,不承认是一群人背锅了!
一群人把那个手机提示音没关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偏偏就是没人敢抬头看一眼,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们敢大著胆子抬头看一眼,就能看见,他们十分敬畏的总裁,正拿著手机看著消息。
陆蔚然看著手机,屏幕上的消息一条接一条,他原本还以为是温寧发来的消息,定睛一看才发现是消费扣款消息。
一条接一条的。
陆蔚然挑了挑眉,不知怎么还开心了几分,眼眸中也含上了几分笑意,原本如同冰山一般的眉眼也柔了下来。
知道钱了,有进步。
陆蔚然巴不得温寧他的钱,相反的,他非常不喜欢温寧拿著一来一往的那些行为。
从前他追求温寧的时候就是这样,小姑娘將一桩桩一件件都算得非常清楚,记得非常明白,那个时候只要一有机会,小姑娘就会回报回来,像是不想欠他丝毫人情,这好像做好了隨时撤退,隨时消失,隨时跟他划清界限的准备。
陆蔚然知道,那个时候是因为温寧对他们两个的未来並无把握,或者说是完全不看好,所以小姑娘永远都为自己留著后路,不敢全身心的交付,也不敢让自己沉溺的太深。
这些陆蔚然是能理解的,而且以他对温寧的了解,小姑娘不仅对她是这样,应该对周围所有人都是如此。
她看著温柔看著好相处,实则相处起来最难接近,不管跟谁相处,都会保留著恰到好处的距离感和分寸感。
其实是因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不管遇见什么问题什么困难,都自己去想办法解决,早已经习惯了不去向任何人求助。
也正是因为她自己的生活已经有足够的困难和问题,等著她自己去绞尽脑汁的解决,所以她不喜欢欠人情,也不喜欢跟別人有多余的交往,因为欠了人情就代表著別人也会在某个时刻来找她求助。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实在是个太过可怜却又极其坚强的姑娘,早就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充满了麻烦。
他在追求温寧的时候,才会完全不让她有拒绝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强行打破温寧维持的那个距离感和分寸感。
否则他这一辈子都会被温寧的自我保护机制排除在外。
可让陆蔚然觉得最心疼又最生气的是,谈恋爱起温寧就不是很喜欢他的钱,现在结了婚陆蔚然早就將自己私人的財產都放在了温寧的手上,温寧一如既往地不他的钱。
却让陆蔚然感觉到了一股疏离感,总觉得如鯁在喉,却因为忙於工作,没办法好好的和温寧说清楚这件事。
所以在陆蔚然看见一连串的消费记录时,反而心情大好。
他巴不得温寧他的钱,最好完了他重新再挣。
他想告诉她,她老公有的是钱和挣钱的本事,有足够的能力让她不受一点点的窘迫。
会议室里的人,终於有人受不住压迫感,正是那名匯报的员工,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陆蔚然的方向,结果发现他们以为要发怒的陆大总裁,不仅没有一点发怒的徵兆,反而眉眼弯弯,脸上掛著浅笑,像是看见了什么大喜事儿。
那名员工都看愣了片刻,大著胆子试探地问:“陆总,还要继续匯报吗?”
不敢抬头的眾人,顿时为出声的这人默哀了三秒钟,这种时候还敢第一个说话,这兄弟是真的不怕枪打出头鸟。
可下一秒所有人都傻了眼,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听见那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詹图。”
詹图走过来,“陆总,可是要换人匯报?”
“不用,你去一趟,照顾好夫人。”陆蔚然语气很淡,但提起温寧时眉眼间的笑又重了几分。
虽说算不上多温柔吧,可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一眾员工这才敢慢慢抬起头来,看著自家陆大总裁唇边噙著的微笑,面面相覷,丝毫不敢乱动。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敲桌沿,他薄唇轻掀:“继续。”
眾人在震惊太阳打西边出来又浑身一松。
秦嬈和温寧正坐在甜品店休息,旁边放满了两个人买的东西,“寧寧你累了吗?”
“还好,而且大部分时间也都是你在走,我只是坐著而已。”温寧摇了摇头,“但好像买的有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