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知道你,知道你那个滥赌又嗜酒家暴的父亲。知道你歇斯底里又蛮不讲理自私市侩,甚至还重男轻女的母亲。也知道你从小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更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你的爷爷奶奶现在还住在我儿子的房子里。哦对了,还有那个不成器,三本都要靠塞,整天游手好閒的弟弟。”
陆母慢条斯理地说著,一条一条,很清楚很明白,像是在细数著温寧的无数条罪状。
温寧攥紧了手边的咖啡杯,面色发白:“您是长辈,我本不该冒犯您,但是您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查我的家人,是不是稍微有些不尊重人?”
陆母看著她,只是挑了挑眉:“如果你觉得是冒犯,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我没办法容许自己的儿子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和一个家境不对等的女人在一起。”
陆母说这句话,温寧突然就无话可说,她发现自己连辩解的话都想不出来一句半句。
父亲滥赌滥酒,母亲市侩自私还重男轻女,爷爷奶奶现在確实住在陆蔚然的房子里。
而她的家境,確实和陆蔚然家里实在太不对等。
温寧无话可说,只能听著陆母继续说。
陆母看见温寧的模样,像是將一切都拿捏在手里,將温寧的反应早就预料到。
“而且据我所知,你和我儿子在一起之后,並没有对他產生半分的帮助,反而有时候让他失去了应该有的冷静和理智,极大程度上影响他在工作生活中的各种判断和决定。从一开始的为你进医院,甚至连眼睛都失明都一阵子,到后来为了你,可以隨时打断公司的董事会,甚至动用一切关係为你铺路。你在一定的程度上,已经对他產生了极大的影响。”
她一边喝著咖啡,一边继续说:“原本,陆蔚然三十二岁,他也是该谈谈恋爱,毕竟哪个男人年轻时没有过几个女人?加上他向来很冷静,我和他父亲都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玩玩而已。况且我很忙,没有空见一个完全不可能结婚,更不可能嫁入我陆家的女朋友。可你现在的存在,对他来说影响太多,我並不认为这是他现阶段需要的。所以,才会有今天的谈话。”
温寧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陆母也许生来就是出身高人一筹的,这个时候的谈话竟然都能让她说得慢条斯理,说话时更是尽显风度和教养。
但她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她举手抬足间的高傲和轻视已经从字里行间溢出来。
一句句,像是化成了无数把刀,毫不犹豫地撕破了她努力装出来的镇定和笑容,直接刺在温寧的身上,颳得她体无完肤。
温寧就算是个泥人,也有三分气性。
她在难堪和窘迫之余,不可控制地生出几分怒气和不服。
温寧抬头看向陆母,脸色有些白:“您有您自己做母亲的考量,但您要是真想要解决这件事情,与其从我入手,不如从陆蔚然身上想想办法。而且您说的没错,从前到现在,我確实一直在给陆蔚然製造麻烦,还没有什么地方能对他產生实质性的帮助,那是我的能力问题。但我想一个人,不是从刚出生就会成功,就能走上自己的人生巔峰。”
“或许,我现在还没办法帮到他什么,但我还有时间,我会努力,我没办法断言自己会到哪个地步。但是我不信,我以后也会对他毫无帮助。”
“而且我不知道为什么您会有这样的偏见,陆蔚然动心就是应该,而我动情就是万万不该,男人找女人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女人找男人就是攀附高枝。您不觉得你从骨子里看不起的不是家世不好的我,而是女人,是您自己吗?您认为我万万不该和您的儿子谈恋爱,但在我的角度,我对陆蔚然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在相处中爱上对方,顺理成章地在一起谈恋爱,没有什么不对。”
温寧的话或许是有些戳中了陆母,她眉头一皱:
“这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