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之后,温寧的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工作,照顾奶奶,温寧忙到脚不沾地。
上司欧经理还是一如既往地针对她,直到这天下班。
温寧做完了手头上的工作,终於能有一天按时下班。
还没出设计部的门,就听见背后传来欧经理敲打一眾同事的话语:
“有的员工,上班没几年,资歷是一点没有,脾气倒是大得很,要產值没產值,要考勤她请假早退,平时看著为人老实本分,结果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拖整个设计部的后腿,简直是害群之马!大家千万不能像这种员工学习!”
温寧站在原地,因为她不会拍这位欧经理的马屁,所以被他针对。
別人放假她加班,別人团建她改方案,別人涨薪她降薪,她是整个设计部最忙的人,却是產值最低的人。
温寧憋了一串火,也算是遵一回医嘱,转身走进去看著欧经理直接道:“工作內容我按时按量完成了为什么不能按时下班?我的请假条是你批的,不同意你不批就是了。有这过嘴癮的功夫,多做两个项目说不定你就从副经理升上去了。”
说完,温寧转身就走,再不看气得脸色铁青的欧经理。
许是被温寧懟到破防,温寧第二天就被派去沅江一个山区小镇上出差。
温寧觉得是难得的机会。
沅江市的这个项目確实是块难啃的骨头,但至少项目负责人不是欧经理,如果她完成了,就能够署自己的名,也不会再有人来分她的產值。
温寧到了才知道,这个项目的难度源自一点都不配合的甲方。
她要的数据,说第二天给她,实际上要拖一周。
说是拉著她开会討论工程问题,说到最后成了他们用方言对温寧的批判会。
今天出去勘察地形后,镇上书记便说有急事,带著人离开,將她一个人拋在山里。
从上午到晚上,温寧冒著风雨按照自己的记忆才走出来看见马路。
她实在是又累又冷,在泥泞难行的山路上崴了脚,没了力气瘫坐在马路边,迎面的冷风裹著冰雨吹得她脸上麻木发疼。
她攥著手机很久,打通那个电话,那边是秒接。
“温寧。”
那道依旧温柔低沉的嗓音从手机中传来,温寧控制不住眼泪,颤著手掛了电话。
陆蔚然又打了回来,温寧没接。
她不敢接。
雨突然变大。
可温寧穿著早就湿透了的衣服,手脚早已冰冷发麻,没了力气。
黑洞洞的夜色將她包围,隨著时间的流逝,她越来越绝望,感觉自己好像要冻死在这儿。
正在此时,一道道白光从远处迅速驶来,像是来往的车辆。
汽车引擎声越来越近,白光也越来越耀眼,像是发现前面有人,四五辆车突然在她不远处停下。
车灯刺得温寧睁不开眼,她下意识抬手遮眼,直到那一道宽广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
温寧勉强睁眼,看清来人的一瞬,她呼吸一窒之后,是砰砰加速的心跳声。
男人一身黑色毛呢风衣,修长双腿往前迈,快步朝她走来,背后的车灯打在他身上,衬得他越发高大。
像是一团火,骤然点燃了温寧冰冷的內心,重新生出希望。
动作因为太冷而变得缓慢,她抬头望向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他公主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