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了片刻。
陆蔚然才走上前来,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细心地拆开了封口递给她。
温寧也没多说,只是接过了纸巾看著他,闷声道了声谢。
眼神对视之下,似乎是看出温寧心中顾及,他温声解释:“我刚来。”
其实温寧不相信,她直觉他听见了什么,只是他洞穿了她笑容偽装下的狼狈,也不愿残忍地撕开她那一层伤疤。
她擦了擦鼻子,看著他问:“陆医生怎么还没下班?”
“刚做完最后一台手术。”陆蔚然答。
温寧这时候实在没心情找话题跟人交流,只是裹著身上的外套无言地望向窗外。
只是注意到身旁的陆蔚然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温寧自然也没指望一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人会留下来陪著她,她早已习惯自己消化情绪。
湘城的冬,降温向来快,属於一夜之间能从零上二十度降到零下十度的程度。
昨天十几度,今天转眼就只剩下一两度,她行色匆匆,哪里注意得上加衣服。
此刻一阵寒风吹进来,穿著外套毛衣,冷得她直打了个喷嚏。
突然肩膀上一重,一股有些熟悉的木质香將她包围。
她扭头一看,肩上已经被陆蔚然披上一件浅棕毛呢大衣,长度直到她的脚踝以上。
温寧这才意识到眼前男人高出她整整一个头。
“陆医生,不用麻烦,我不冷的。”她下意识想要將大衣还回去。
陆蔚然挑眉,淡定道:“你要是病了,谁来照顾奶奶?”
一句话,把温寧製得服服帖帖,她轻声道了声谢。
两人间安静下来,至於刚才的事,她不说,他也不问。
温寧也不知为什么,她一向很排斥异性的接近,更討厌在她想单独一个人静静的时候有人打扰。
可他温柔又安静,甚至闻著木质香她竟觉得诡异的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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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才听见他问,“在想什么?”
温寧扯唇自嘲一笑:“想如果我不是22岁,是32岁就好了。”
其实一万块算不得多,但对於眼下捉襟见肘的温寧来说,確实是不小的压力。
她忍不住想,假如她现在32岁,工作十年后,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带家里小老头小老太太看病检查了吧。
似乎感觉她情绪好了一些,陆蔚然笑道:“还是个22岁的小朋友啊。”
温寧扭头看他:“我不是小朋友了,陆医生看著也没多大。”
“大了十岁,可不就是小朋友。”陆蔚然漫不经心地笑。
温寧一愣,盯著他的脸看了片刻,实在看不出来他已经32,无意识地道:“那好像確实有点大…”
陆蔚然难得起了几分逗弄她的心思:“嗯?”
温寧后知后觉自己刚才好像脱口而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慌乱道:“我的意思是,和你同龄的人都没有你长得这么…”显年轻。
见陆蔚然不说话,努力找补:“我是说,其实你不说也没人看得出来你…”
她这话还没说完又感觉好像也不太对,简直越说越错。
原谅她实在不是一个適合安慰人的人,否则也不至於因为不会拍马屁被上司一直针对。
温寧很是懊恼,对著陆蔚然老老实实道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