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浩之对王耀行礼,好奇的看著他身后二人,想必就是孙亮、李良了。
“当然,接回立本、泰寧就往回赶了。”王耀將孙亮、李良介绍给钱浩之。
“钱浩之,字永怀,现为扶风郡主簿。”钱浩之对二人自我介绍。
“贺兰辰这么轻鬆就放人了?”
钱浩之有些不解。
王耀脸上掛满笑容,“当然,死人是不会阻拦的。”
说著就將具体情况讲与钱浩之听。
“唉,郎君糊涂啊。”
钱浩之愕然,止不住的唉声嘆气。
这不是为官之道啊。
“郎君忘记临行时府君的交代了?”
王耀默然不语,耳边响起王永的淳淳教诲。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放下心中的负担,但此去下邽切莫衝动,三思而后行。”
“我常和你说下棋时,不要在意一时得失,要关注大盘,力爭在收官阶段一举清盘,为官也是一样。”
王耀其实懂得王永的道理,想在官场混下去並且获得提拔,无非就是三多三少。
多朋友、多背景、多功绩,少树敌、少自傲、少出错。
“万钟则不辩礼义而受之,万钟於我何加焉!”
为了升官发財,而对整个汉民族受到的压迫熟视无睹,这不是王耀心中的义。
听著王耀口中喃喃,钱浩之愣了一下。
“这是……孟子?”
钱浩之有些不確定。
“对,出自孟子。”
王耀解释道。
並不奇怪钱浩之不熟悉这段文字,因为孟子的思想,从秦汉一直到唐朝,长达千年的时间里不受重视。
直到唐朝中后期韩愈推崇孟子,后宋朝將孟子列为十三经之一,这才让孟子的思想广为传播。
“接下来要怎么做?”
钱浩之边询问,边躬身请王耀进屋休息。
“不用了,给我在外边摆上桌子,刑曹內关押著的鲜卑全部给我押出来。”
“郎官这是要……?”
钱浩之欲言又止,倒是孙亮眼睛一亮,好像猜到什么。
“有些帐,是到了清算的时候了,今日现场公审,有罪者就地处决。”
王耀狠下心肠。
虽然不知道长安怎么一直没传来消息,但直觉告诉他,下邽县估计是待不了多久了。
“郎官,不可如此迅疾啊。”
钱浩之三人大惊,在旁劝解。
按律,哪怕是死刑,也只能判秋后问斩。
因为死刑案要报到州內审核,无误后才能行刑,为的就是减少冤假错案。
王耀当然知道此事不合规矩。
“没时间了。”
此话一出眾人默然,如果说处置慕容农一事,还在尚书台职责范围內。
那贺兰辰的身死將事件推向高潮,只怕詔书已经在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