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子刚才给夜墨炎输入了不少功力，再加上这些天心力交瘁，之前的伤势未愈……如今凑到一起爆发，整个人好半天没缓过来。

他坐下来，深深望著夜墨炎，“夙儿，我了解你，若不是万不得已，你绝不会这么做。当日，你们从冥界回来时，我就觉得奇怪。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在冥界发生了什么？”

逍遥子多睿智的人，冷静下来细想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夜墨炎依旧沉默不语，逍遥子知道，这小子不想说的，就算他再追问都无济於事。

不过此刻，他却已经明了。

是了，若冥界当真有那么好闯的，这千万年间又怎会有那么多人有去无回？更何况，他去时，那天衢王是早有预谋，怎会让他这么轻易就回来？

当时他只是心中存了个疑，没有细想，如今……后悔啊！

他早该想到的！

“你的身体……你早知道会这样对不对？你……”

逍遥子声音微哽，再说不下去了。

眼眶发酸，他捂著眼压抑著翻滚的情绪。

“前辈，我没事。”

久久沉默的夜墨炎终於开口了。

“什么没事！你身体都被糟践成这样了还叫没事？你一个人得遭多大罪啊！”

向来沉稳的老爷子老泪纵横，心痛难抑。

如此庞大相衝的两股力量，日日夜夜衝击著他身体，他该有多大的意志才能做到若无其事？他年纪轻轻，身体却已经千疮百孔，仿若绷紧的弦不知何时就会断开，这叫他怎能接受？如何接受？

“你师父临终前交代让我照顾好你，结果呢？我连你出这么大事都不知！我有愧啊！！”

逍遥子捶胸顿足，懊悔和愧疚铺天盖地而来。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一直纠结於白眉的背叛之中，久久无法缓过来，这才让夜墨炎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夜墨炎嘆了一口气，“並非是您之过，其实在冥界时，我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原来在冥界时，什么永生，什么冥界之门，都是假的。

那不过是夜墨炎与那独角兽的一场交易，也是为了瞒下雪薇让她相信，他们是通过永生才离开的冥界。

他在墮入冥界后，灵力全无，身受重伤。当时只有修行修罗道，他才能有机会离开那个地方。可修行修罗道难於上天，说白了就是捷径，想短时间內大成，需要的是用命来拼。

燃烧生命，终有所成。

这是他修习魔道付出的代价。

当时的他，別无选择。他绝不让別人来主导他的命运，就算是死，他也要回去见凌雪薇最后一面。

因为他曾答应过凌雪薇，定会活著回到她身边。

可他没想到，那傻丫头……竟会自己跑到冥界。

当他看到凌雪薇出现的霎那间，恍然还以为自己又入了梦。直到切切实实地抱住她，体会到真实的温度和声音，夜墨炎才確定这是真的。

心中激动和狂喜交织，翻涌的情绪將他淹没……

当时他就想，只要能让他再见凌雪薇一面，哪怕是死他也甘愿。

可人都是贪心的，碰到凌雪薇，註定沦陷。

夜墨炎不受控制被凌雪薇牵动情绪，失控著，沉沦，入魔。

而他，甘之如飴。

上癮般，不愿醒来。

薇儿，你可知，遇到你，爱上你，我此生无憾。

纵使年寿不永，那又如何？与你在一天，胜过苍茫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