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伊凡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毫不迟疑地选择了这个词条。
在他確认的瞬间,盅內世界陡然生变!
那些被选中的死射病种子,仿佛被注入了截然相反的法则,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它们原本危险而致命的灰色结构,猛然向內塌缩、坍陷、重组。
那抹代表著死亡与腐朽的灰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著漆黑如墨转变。
自此刻开始—拥有了【镇死种】特性的死射病种子,便和原本的瘟疫种群產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完完全全变成了一种全新的瘟疫之种!
然而,伊凡刚鬆了口气,却敏锐地发现,任务栏中的【瘟神黯声】一项依旧灰暗,並未完成。
他思索片刻,立刻洞悉了缘由。
【瘟神黯声】的要求,是创造出一种比死射病种子“更强”的瘟疫。
他如今创造的这种新瘟疫,虽然对死射病有著天敌般的压制效果,但在传播性、对宿主的直接杀伤力等其他方面,却屏弱不堪。
它的综合强度,还是差了一些。
伊凡为这种在死射病基础上脱胎而来的新瘟疫,命名为“恶瘟种”,隨即开始了下一步的强化这一次,他的思路清晰无比,將剩下的大笔瘟仙点数,尽数投入到恶瘟种的基础能力之上。
海量的点数灌注下,恶瘟种的传染力、杀伤力.开始了跨越式的飞跃。
当瘟仙点数近乎消耗一空时,一声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终於在他脑海中响起,
恶瘟种的强度,终於以微弱的优势,超越了死射病种子。
【瘟神黯声】这一项任务直接宣告完成,为伊凡带来了16点魔道点数的收穫。
不过这还远远不够·恶瘟种作为一种专门针对死射病种子而研发的瘟疫,用途极为单一。
既然四柱神教都能在瘟疫里面掺私货,伊凡自然也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倘若自己在这种瘟疫中,留下些许后手呢?
比如,感染了“恶瘟种”后,虽然死射病很快便能痊癒,体內却始终潜伏著“恶瘟种”的力量,隨时有可能变成一颗定时炸弹,成为伊凡的武器?
再比如,“恶瘟种”只能压制一段时间死射病,想要长期保持精神空间的稳定,就必须定期服用恶魔之城產出的“恶瘟种”药物?
伊凡打算立刻抓几个死射病晚期的感染者作为实验素材,测试其具体强度与潜在的后遗症。
同时,他要將所有被集中管制的感染者,定期从他们身上收割死射病种子,投入瘟神盅蕴养。
这既能为他提供更多的瘟仙点数,也能为伊凡提供更多的改造素材。
直到“恶瘟种”完全实现了伊凡的所有预期,成为伊凡的一种大杀器为止!
恶魔之城郊区,废弃的疗养院內。
这座废弃疗养院的生锈铁门被焊死,只留下一个由白莲军团重兵把守的狭窄通道,只进不出。
此刻整个废弃疗养院都已经人满为患。
大量来自恶魔之城不同区域的巫师,被强行带到了这个废弃的疗养院中,隔离了起来。
即便死射病是依靠知识传播,防不胜防—但隔离依然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並非没有人尝试过反抗。
只是恶魔之城市政厅对於此事的重视程度和强硬程度,远远超过了这些巫师的想像。
再加上感染了死射病之后,这些巫师的施法能力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自然不可能反抗白莲军团的控制。
於是,最初的骚乱与怒吼,很快便沉淀为如今这片令人室息的沉默。
肉眼可见地,都有新的面孔被押送进来。
在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一群衣著打扮明显带有异域风格的巫师,正借著一具残破雕像的阴影,压低声音交谈著。
这些人的皮肤之上或多或少都泛起了些许灰色的顏色,这是死射病已经开始发作的症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根本没想过要治疗我们!我们就是被扔在这里等死的垃圾!”
一个年轻巫师咬牙切齿地低吼,他的眼眶因愤怒与不安而泛红“治?拿什么治?”
另一位年长些的巫师苦笑著,声音沙哑,“死射病是巫师界至今都没有攻克的难题。”
“或许,恶魔之城的人,正等著我们这些死射病携带者,自行了断,或者废掉自己的精神空间年长巫师的话激起一片死寂的寒意。
这几个聚在一起的巫师,並不是恶魔之城本地公民,
他们来自遥远南方的原始之地,是原始商会的人手。
自从原始商会和恶魔之城搭上了线,开始做起了魔石贸易,两方势力之间的联繫便大为增长,
贸易往来颇为频繁。
这一支原始商会的队伍,正是定期押送一批魔石到来的护船巫师。
不幸的是,他们同样染上了死射病,被关在了这里。
这些原始商会的巫师,自己也能感受到,精神空间內已经开始涌现出大量的灰色斑块。
无数灰色的微小恶魔欢呼著衝击精神空间的防御,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它们的影响,
难道真的要自己废掉自己的精神力?
成为一个失去超凡力量的凡人?
每一个巫师不到最后一刻都不愿意做出这样的选择。
更何况,並不是废弃掉自己的精神空间,就一定能摆脱死射病的影响,获得活命的机会。
这儿天时间,他们亲眼看到好儿个打算壮士断腕,废掉自已的精神空间保命的巫师,
试图自救的巫师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精神空间可不是像手指、脚趾那样的东西,它扎根在巫师们的意识深处,是极为重要的“精神器官”。
斩断与这个“精神器官”的联繫,完全不亚於凡人亲手掏出自己的心臟。
那些试图自救的人,基本都在片刻挣扎之后,惨叫著爆掉了头颅。
精神空间的崩溃引发了灵魂风暴,將他们的意识撕成碎片。
只有一个最“幸运”的傢伙,本身精神力就颇为屏弱,才得以倖存,至今昏迷不醒,能否甦醒仍是未知。
“我们——我们感染的时间还短,或许还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另一人声音沙哑地开口,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旁边一间更为幽暗的病房。
“但是.头儿他眾人心头一紧,顺著他的视线望去。
病房深处,一道瘦削的身影如石像般盘坐於地。
正是曾经第一位抵达恶魔之城,与恶魔之城开启了魔石贸易的海狼法尔杰。
此刻,他眉头紧锁,脸色灰败如死灰,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那些灰白色的斑点仿佛活了过来,
正贪婪地吞噬著他最后一点生命光泽。
其他人儘管能感受到他体內精神力在做著最后的困兽之斗。
但那微弱的抗爭,在死射病无情的侵蚀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有可能,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