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暴君之秘 战神的腐化 神国降临 战爭结束
亚空间深处。
现实的维度被粗暴地撕裂、剥离。
伊凡感受著周围的景象快速褪去，独属於亚空间的诡色彩渐渐泛了起来。
转瞬之间，他已然身处白莲神国之中。
他不免產生了些许感慨。
曾经，这些四柱神教的邪教徒们正是仗著穿梭亚空间领域的手段，將伊凡拉进亚空间中战斗，
防不胜防。
等伊凡掌握了亚空间的力量之后，这才发现这种能力还真是一等一的好用。
战爭主教欧米伽的身影在不远处凝实，面色凝重地向著伊凡看了过来。
將他拖入亚空间的瞬间，他身上的反巫师装甲，便如融化的蜡像般被剥离，无法进入亚空间之中，只能以本尊面目示人。
伊凡终於得以窥见这位战爭主教的真容。
他竟然是一个瘦骨鳞的枯稿老者，四肢纤细得近乎萎缩，脖颈下的一圈胡茬凌乱而灰白。
唯独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参见您，白莲之神阁下。”
战爭主教欧米伽的声音沙哑乾涩，却异常平静。
当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灵时，所有的挣扎与愤怒都化为了尘埃。
一位真正的神灵！
即便这位神灵並非他狂热信仰的那一位源自灵魂深处对神灵的敬畏，依旧让战爭主教欧米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伊凡面对这种虔诚的狂信徒，只是不置可否地微微摇头，平静无波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似乎並不惊讶，也不担心外面的战局？”
战爭主教欧米伽枯稿的脸上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结果早已註定，一位神灵的意志降临，凡人无可性逆。更何况—这里是您的神国，我不认为自己还有机会活著离开。”
他的视线越过伊凡，望向这片初生的神国。
荒芜的大地上，暗红色的岩浆河流豌蜓流淌，发出沉闷的咕嚕声，与天空中不时划破昏暗、炸响的紫色雷霆交相辉映。
无数由白莲军战士灵魂转化而成的白莲恶魔，正搬运著精神实质化的巨石，开凿山脉，建设著这片荒凉而又充满生命力的国度“您的神国虽然远不及战爭之神的神国那般辉煌成熟，却透著一股真实的、向上的活力。”
战爭主教欧米伽发自內心地讚嘆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至极的追忆与嚮往。
“真好啊—若是在我尚未误入歧途之前，能有幸得见您与您的秩序—或许，我也会成为您座下一名最忠诚的信徒。”
“你见过战爭之神的神国？”伊凡的语气依旧淡漠。
“或许你可以现在改信白莲之神，也有机会保住自己的性命。”
战爭主教欧米伽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已是献祭给旧神的羔羊，灵魂的烙印早已刻下，无路可退了。”
他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直视著伊凡。
“白莲之神阁下，我曾是一位四阶神职者，是战神教会內定的下一任教皇，距离圣座仅一步之遥。”
“如今却沦落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您—难道不想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吗？”
伊凡皱了皱眉，他只是想借这个高阶神职者试一试自己如今的战斗力，却没想到从他嘴里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不等伊凡回应，战爭主教欧米伽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我的神—我信仰了一生的战爭之神，他被腐化了！”
“被一个名为『暴君之神”的亚空间邪神所腐化！”
他没有注视到伊凡逐渐古怪的目光。
“我曾在他的神国深处，在他的圣座之下，看见了那些扭曲的蛇魔！他正在一点点地，被那邪神吞噬腐化，成为暴君之神的一部分！”
“我亲眼目睹了神明的墮落，却无能为力！我的信仰因此崩塌，神术溃散，位阶也隨之跌落—.
战爭主教欧米伽嘶吼著，宣泄著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痛苦与绝望。
然而，当他望向伊凡时，却看到伊凡没有丝毫惊讶。
这就是神明的位格吗？
永恆的神性压倒了一切人性，喜怒不形於色，凡人永远无法从他们的举动中揣测其万一“
伊凡不知道战爭主教欧米伽此刻的脑补和胡乱猜测，纵使知道了·也只会哑然失笑。
他之所以不惊讶，原因很简单一一他早已在另一位旧神，勇武之神的身上，嗅到过属於亚空间暴君的腐化气息。
同属旧神神系，且神职高度重叠的战爭之神，没道理能倖免於难。
这条情报的价值，在於证实了旧神教会的腐化，远比外界想像的更为严重和深刻。
连战爭之神这等接近强大神力的存在都无法抵抗，可见其颓势已无法挽回。
“你没有將此事告知教会的其他人？”伊凡问道。
“当然有！”
战爭主教欧米伽的笑声愈发苦涩，“结果呢？他们认为我疯了，是信仰动摇產生的幻视！”
“教皇们將我囚禁，试图用神术洗去我的记忆-我靠著一些不光彩的特殊能力，才偽装成被“治癒”的样子，勉强糊弄了过去。”
“从那天起，我便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看著整个旧神教会，被那片名为亚空间邪神的阴影彻底笼罩，一步步走向崩塌“
伊凡淡淡地问道。
“旧神教会对於亚空间的本质，是如何看待的？”
“在教会最古老的神学典籍里记载著，世界之初，並无亚空间。”
战爭主教欧米伽对於这种神学知识瞭若指掌、倒背如流。
“旧神们自智慧种族的集体思潮中诞生，先天便执掌著各种各样的【神职】。”
“当然，在巫师文明里，神职又被称作世界法则，但本质上，两者是一样的东西———”
伊凡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不过仔细想想之后便有些释然，
从这方面上来看，所谓的旧神们，也不过自然诞生形成、强大一些的超凡生物罢了。
战爭主教欧米伽不知道伊凡心中的“瀆神”想法，他继续说道。
“而亚空间教会一致认为，这等污秽邪物，必然是巫师议会的创始人，那个被称作“秩序皇帝』的巫师，路西恩·菲利克斯，一手创造出来的產物！”
“亚空间的出现与他的轨跡高度重合，尤其是当他失踪以后-亚空间彻底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消失的趋势！”
秩序皇帝—伊凡目光一凝。
这个角色几乎贯穿了巫师位面近代史全篇脉络，是个真正的传奇人物。
他留下了关於时间魔神瓦沙克的实验笔记。
他创造了覆盖整个位面的巫师智库网络。
现在，连亚空间的起源都与他扯上了关係！
等等·.伊凡的记忆中，一道尘封的画面陡然清晰那本关於时间魔神瓦沙克的实验笔记的末尾，笔记主人用潦草的字跡写下，他要去准备一个全新的、更加伟大的实验。
那个实验的代號，赫然正是亚空间！
这个疑似穿越者的灵魂，难道真的疯狂到，亲手在巫师位面挖了一个通往地狱的粪坑？
伊凡面露古怪，正要继续示意战爭主教欧米伽说下去，脑海之中却陡然闪过一丝灵光，
菲利克斯！
秩序皇帝路西恩·菲利克斯，与那位神秘的邪教大君“菲利克斯先生”，拥有著完全相同的姓氏！
船长克拉克曾说，巫师之城的所有人都尊称“菲利克斯先生”为爵士，这本身就证明了他来自一个古老而尊贵的巫师家族。
两者之间，会不会存在著某种联繫？
“白莲之神阁下。”
战爭主教欧米伽的声音打断了伊凡的沉思，他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身躯微微佝僂。
“若您想取走我的性命，现在便是最好的时机。能为一位新生的真神献上我这残破的灵魂，也算不负我这虔诚信徒的一生了。”
他一心求死，这倒是让伊凡感到几分意外。
这位枯稿老者或许是真的对自己信仰的神灵和世界產生了失望，又或许有著其他的阴谋。
不过这里身处伊凡的神国之內。
无论如何，伊凡都有足够的掌控力。
伊凡点了点头。
“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的瞬间，自神国大地深处，涌起了乳白色的、宛如实质的洪流。
那是纯粹的白莲愿力，伊凡轻轻一点，这些愿力在空中飞速交织、凝聚。
在战爭主教欧米伽愣然的目光当中，这些愿力附著在他身上，凝聚成了那具反巫师装甲，栩栩如生。
略一运转，甚至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澎湃力量。
不止如此，伊凡伸出手指，凌空轻点。
数道白莲愿力，精准地落在了满脸错愣的战爭主教欧米伽身上。
他枯稿的身躯猛地一震，萎缩的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充盈，乾涸的神力源泉再度被注满一股磅礴浩瀚的气息轰然爆发，战爭主教欧米伽瞬间重回了力量的巔峰！
他低头看著自己重新充满力量的双手，感受著背后缓缓合拢的冰冷甲胃。
脸上的表情从震惊、不解，最终化为了一片茫然。
“让我看看你的全部实力，”
伊凡的声音淡淡传来。
他將战爭主教拉入神国的最大目的，从来不是为了听一个失败者的懺悔。
而是要通过这个神职者，试一试自己如今力量的上限，究竟能到达何种层次。
一个四阶级別的神职者，才是伊凡最好的磨刀石。
战爭主教欧米伽错片刻之后，很快便点了点头。
“如你所愿，白莲之神阁下。”
下一刻，战爭主教欧米伽那铁灰色的身影如炮弹般高高跃起，直衝云霄。
他身披的山峦般巨大的甲胃在神国的光辉下折射出冰冷的金属寒光。
明明他才是屹立於凡人顶点的四阶强者，此刻却像一个向著烈日发起衝锋的凡人，渺小而决绝。
而在他的上方，伊凡神色淡漠，宛若端坐於九天之上的神灵，俯瞰著这个被他亲手推回巔峰的挑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