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人类的面容被一层半透明的晶质外壳覆盖，只留下空洞的眼眶內两点猩红的光点。

破晓號的雷达骤然爆出一片刺目的红光，贝尔猛地抬头，单片眼镜反射著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波形。

“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海面炸开数道水柱！

先驱者们以违背物理规律的姿態破水而出，紫黑色的外骨骼在空气中泛著金属般的冷光。

它们的四肢异化成锋利的刃爪，关节处延伸出菌丝触鬚，如同鞭刃般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

第一头先驱者重重砸在破晓號的左舷，金属板在衝击下凹陷变形，铆钉崩飞，船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它的利爪深深嵌入钢板，菌丝触鬚如活物般从缝隙中钻入，疯狂侵蚀著船体內部结构。

“左舷接敌！”

邓肯的怒吼在甲板上炸响。

他早已衝出舱门，提著柄奥恩为他量身打造的链金弯刀，灵能核心激活，锯齿状的刃口泛起冷冽的蓝光。

先驱者猛地扭头，猩红的眼珠锁定邓肯，下一秒，它的身形骤然模糊，以近乎瞬移的速度扑来！

弯刀与晶化利爪在半空中狠狠相撞，火进溅，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几乎撕裂耳膜。

邓肯的肌肉绷紧如铁。

靴底在湿滑的甲板上擦出两道痕跡，却仍被这股蛮力逼退半步。

“这鬼东西—力气真他娘的大！”

他咬牙低吼，弯刀疯狂转动，试图绞碎对方的利爪。

先驱者的面部晶壳下，隱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嘴唇蠕动著，竟发出沙哑的、断断续续的人声：“杀—必须—净化·

邓肯瞳孔骤缩。

这怪物还保留著人类的记忆碎片！

不等他细想！

先驱者的菌丝触鬚骤然暴起，如毒蛇般缠向他的脖颈！

邓肯猛地后仰，触鬚擦过他的护甲，在金属表面腐蚀出一道焦黑的痕跡他趁机抬膝猛撞对方腹部，弯刀顺势下压，硬生生將先驱者的利爪断一截！

紫黑色的晶化体液喷溅而出，却在接触空气的瞬间雾化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先驱者发出非人的尖啸，断肢处的菌丝疯狂蠕动，转眼间便再生出一条全新的利爪。

“贝尔！”

邓肯厉声吼道，“这玩意儿会说话！它他妈的有记忆！”

驾驶舱內，贝尔也在焦急地工作。

他的镜片上倒映著先驱者的灵性结构模型紫黑色的能量脉络中，隱约浮动著细碎的记忆残片：教会实验室的白袍、手术台的、同伴的惨叫—

“情绪具象化—

贝尔喃喃道，“先驱者不是纯粹的怪物，它们是教会用活人改造的兵器！

菌丝吞噬了宿主意识，但残留的记忆碎片仍会影响战斗模式！”

甲板另一侧。

莉塔的身影如幽灵般穿梭在混战中。

她的动作精准而冷静，手中潜水刀闪过一道寒光，精准地刺入一名先驱者的关节缝隙。

紫黑色的体液喷涌而出。

莉塔迅速將採集瓶抵上伤口，墨绿色的菌丝样本在玻璃壁內疯狂扭动，表面泛著与巨兽体內菌丝同源的淡金色纹路。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灵性频率—完全一致！？”

她猛地抬头，望向远处教会的船只。

甲板上。

更多的先驱者正从舱门中涌出，它们的躯体泛著病態的晶化光泽。

批量製造的战爭机器，几乎摆在明面上了。

“余医生！”

莉塔冷静地匯报给实验舱，“这些先驱者的菌丝和巨兽体內的样本是同一源头！

教会不是在研究共生技术他们是在用巨兽的血肉批量製造土兵！”

驾驶舱內，贝尔的指尖骤然僵住。

探测仪的屏幕定格在一组刺目的数据上。

先驱者的灵性波动与黑曜石號残骸中发现的巨兽样本吻合度高达99.7%。

“船长！”

贝尔的声音通过船魂炸响，“莉塔的发现没错！先驱者是教会用巨兽血肉改造的活体兵器！它们不是实验体是量產的战爭工具！”

破晓號的前甲板，凌渊的身影如鬼魅般掠过混战的前线，泣血之刃的血芒在雾气中划出一道刺目的弧光。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晶化怪物扭曲的面容，又落向远处教会舰队冰冷的炮口。

“果然—

他低声冷笑，“所谓共生派，不过是为了一已之私罢了！该杀的杂种！”

“先驱者已突破左舷！重复，它们突破防线了！”

通讯器中传来邓肯的怒吼，背景音是弯刀与晶化利爪碰撞的金属爆鸣。

贝尔快中带稳地查看破晓號的情况。

只见先驱者的灵性如瘟疫般在船体受损的位置蔓延，菌丝网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破晓號的內部结构。

“必须打断它们的同步贝尔猛地扯开副炮控制台的盖板，露出內部错综复杂的灵能导线。

他的单片眼镜镜片上投射出破解数据，一组淡金色的符文在虹膜表面流转。

“船长，我需要三十秒！”

凌渊的声音透过船魂传来，冷静得近乎残酷：“你只有二十秒。”

贝尔的嘴角抽了抽，手指却稳如磐石。

他直接扯断两根主控线路，將裸露的铜芯拧在一起，火进溅的瞬间，副炮的充能进度条从60%升至危险的240%。

炮管表面的链金符文因过载而熔化成液態金属，滴落在甲板上蚀出焦黑的孔洞。

“莉塔！把培养皿里的菌丝样本拿来！”

莉塔的身影如幽灵般闪过混战的前线，墨绿色的菌丝样本在玻璃器血中疯狂扭动。

她將培养皿拋向贝尔，后者单手接住，直接砸碎在副炮的弹仓內！

“灵性频率同步完成发射！”

贝尔猛地拍下击发钮。

副炮的炮管在超负荷下扭曲变形！

但一道淡金色的脉衝波仍撕裂空气，呈扇形扫过甲板！

被命中的先驱者集体僵直！

它们的晶化外壳表面炸开无数细密的裂纹，紫黑色的菌丝触鬚如同被烫伤的蛇般蜷缩抽搐。

邓肯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弯刀的锯齿刃口狠狠咬住一名先驱者的脖颈。

金属与晶体的摩擦声令人牙酸。

但这一次，怪物的头颅被彻底斩断，

“有效！”邓肯低吼著將对方掀翻，“这些傢伙也有怕的东西”

贝尔的镜片反射著副炮炸膛的浓烟，他咳嗽著抹去脸上的黑灰：“够用了船长！”

“我知道，准备迎接衝击！”

凌渊调整破晓號的姿態，將船首像的龙头对准了那艘驱逐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