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公孙氏名誉扫地之后,容枝枝本以为她会消停几日。
却不想今日,朝雾便脸色古怪地来稟报:“夫人,老夫人这几日常常出门买东西,前头三日,竟是每日都出门买了一支极重的金釵。”
玉嬤嬤都有些诧异:“她明知道外头都说她败家,乱银子,这……怎半分收敛都没有,还更张狂了?”
朝雾道:“她逢人便说相爷的银子根本就不尽,她用这一点不算什么,叫外头的人也只能强笑著恭维羡慕。”
容枝枝算是听明白了,想来也就是公孙氏想出来的破局之法。
外头说她乱钱,她便藉此讽刺眾人杞人忧天,同时表示自己府上有那个实力用。
流云在护卫中最聪明稳重,此刻也忍不住在门口嘆气:“这亏的是如今我大齐国泰民安,百姓们日子都过得还不错。”
“若是人人食不果腹,见著老夫人出去这般公然炫耀,相爷的名声还不知会坏成什么样子!”
便是眾人知晓那些银子,並非是贪墨得来的,而是相爷知人善用,找人打理做生意正经所得,也是少不得被人骂一句朱门酒肉臭!
容枝枝揉了揉眉心,这个婆母的確是让她头疼,但偏偏谁也对外担不起不孝的名声。
甚至在大齐,出仕的法子,除了科举,还有举孝。
“举孝”即:若是一个人孝顺的名声,十里八乡都知晓,便会得到德高望重之人的举荐,朝廷也会考虑任用。
这样的一个国家,当朝首辅若是不孝,与母亲当眾反目,或者將之在哪里关起来,叫沈砚书的政敌或是御史台探到了端倪,那还得了?
便是容枝枝,厌恶王氏到了那个地步,私下与对方说了断绝关係,可在大庭广眾之下,也不得不叫对方一声“母亲”。
流云又道:“好在老夫人到底还有几分理智,没在外头说夫人您在府上如何不尊重她。”
“也没说相爷是如何维护您,不站在她这个母亲这边,不然若是传到了御史台,还不知是怎样的糟心局面,便是陛下有心维护相爷,都会极其难做。”
“或许老夫人也是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吧,要是害得相爷被弹劾,甚至贬官停职,她也没有如今的好日子了!”
容枝枝虽然觉得流云的分析有一定道理,但她又矛盾的並不相信,她这个婆母真有这么明事理。
总觉得对方怕是在私下里谋划著名什么,所以才没把事情做绝。
只是已经盯了公孙氏好几日了,也没瞧出个眉目,叫容枝枝也十分疑惑。
罢了。
她吩咐道:“且先盯著吧,有什么不对,再来报我。”
流云:“是。”
黄管家这会儿也进来,將一笔帐目放在了容枝枝跟前:“夫人,相爷吩咐奴才每个月都拿出一笔银子,接济那些伤兵的家属,这是这个月的银两,您请过目。”
知晓沈砚书平日里还在做这样的事,容枝枝才彻底放心,府上的名声应当是不会叫公孙氏轻易败坏了去。
她立刻拿过来瞧了瞧,见著没什么问题,便立刻批覆了。
……
宫中。
小皇帝与自己的相父,面面相覷。
他有些难受:“相父,那个淡蓝色的头冠,朕是打算送给浅浅姐姐的……”
“朕还有一个天青色的头冠,要不將天青色的那个拿给义母,您看如何?”
天青色那一顶,也是世间少有的珍品,价值不菲。
只是淡蓝色那个,顏色浅嫩一些,年轻女子大抵一眼都会喜欢,所以小皇帝还是想留给自己的心上人。
沈砚书:“但枝枝更喜欢色彩清透的宝石,臣觉得淡蓝色那顶,会更合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