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书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罢了,便是紧张,也不能叫枝枝久等,也不知她是否听了他的,已经用过膳食了。
说不定……
她累了先休息了,如此自己就不用交代了!
可若是真的休息,都没喝交杯酒的机会,他又会有些失落……
思绪千转百回的。
玉嬤嬤笑著道:“相爷回来了?瞧著您没喝多少?可要先用醒酒汤?”
沈砚书:“不必,夫人睡了吗?”
玉嬤嬤:“自是没有,等著相爷呢。”
沈砚书:“……”
高兴,又担心。
进门之后,便见容枝枝双手交叠,十分规矩地坐在床榻上,乃是世家大妇该有的姿態,却半分不显无趣死板,反而是仪態端方,气度高雅。
沈砚书缓步往前走,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方才担忧的那些事。
只听得自己的心跳,渐渐加快。
那种不真实的幸福感越发强烈,好似是从何处偷来了一段美梦,如果这场美梦要还,便是叫他拿命偿,他也在所不惜。
朝夕笑著道:“相爷,给姑娘揭盖头吧!”
容枝枝听了这话,心跳也没由来的变快了,强自令自己镇定下来。
遮挡了自己视线一日的红盖头被揭开,容枝枝见著了面前男人的脸,他今日穿了一身红色的喜服,更衬得容色如玉。
鬢角的墨发微卷,落在颊边,將一张本就夺天地造化的脸,修饰得更摄人心魄。
不必说容枝枝都知晓,新郎官今日打马从街上经过的时候,叫多少姑娘羡慕自己这个新娘子了。
沈砚书此番也定定瞧著容枝枝的脸。
艷丽的妆容,叫本就姝色无双的她,更是美得令人沉醉,许是夜色醉人,也许是今晚的酒醉人,沈砚书只觉得自己耳畔,一片静謐。
只余下面前的女人,叫自己的心渐渐失控。
玉嬤嬤端来了酒杯,笑著道:“相爷和姑娘……哎呀,老身这张嘴,不能再称姑娘了,相爷和夫人喝了这交杯酒吧!”
夫妻二人拿起酒杯。
对视一眼后,交杯饮下。
玉嬤嬤抚掌道:“好好好!祝相爷和夫人夫妻和睦,早生贵子!”
其他的僕人们也各说了些吉祥话。
沈砚书红著俊顏,下令赏赐眾人各一百两,出手之大方,便是玉嬤嬤都笑得合不拢嘴。
可真不愧是富有到被朝廷误以为贪污的相爷。
奴才们又走完了剩下的一些仪式后,也不耽误新人。
玉嬤嬤笑道:“相爷和夫人好好休息,我们先告退了!”
沈砚书听到“休息”两个字,身躯微微一震,眼神没敢去看容枝枝。
他是以合作为名,將枝枝娶回来的,这圆房一事,倒是不敢期待。
然而他的眼神迴避,落到容枝枝的眼里,却是叫她心里咯噔一下,冷不防地想起来先前王瑾睿说他肾不好。
想想对方病弱多年,她暗自觉得,莫不是真的被王瑾睿说中了?
左右她也觉得,如今圆房多少有些尷尬。
於是她十分体贴地安慰道:“夫君,我们各自歇息便是,你先养好身体,实是不必逞强。”
沈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