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顾思年手里有把火銃,对著杀手那边砰砰开了几枪,才勉强把对方逼退了些。
就这么边打边退,好不容易才挨到宫里。
这一路下来,顾思年身上没少受伤,被刀砍了好几下,还有不少剑划的口子。
那些护卫也倒了好几个,剩下的也都带了伤,一个个喘著粗气,脸色煞白。
床榻上的十五疼得直抽气,半边身子都被绷带裹得严实。
他齜牙咧嘴道:
“爷,这次真是……嘶……真是从鬼门关捞回条命。
那帮孙子手里的刀快得很,若不是您那火銃响得及时……”
顾思年俯身看了眼绷带渗出的血跡,眉头皱得更紧:“闭嘴,少说话,伤口刚处理好,乱动什么?”
十五还想嘟囔两句,对上顾思年眼底的青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顾思年掖了掖他的被角道:“好好躺著,药按时喝,剩下的事不用你管。”
十五“嗯”了一声,疼得闭上眼睛。
顾思年一身寒气未散,带著御林军直闯那间烟雾繚绕的大烟馆。
馆內光线昏暗,空气中瀰漫著甜腻又呛人的烟味。
十皇子半臥在铺著锦褥的软榻上,烟枪斜斜叼在唇边,脸色泛著不正常的潮红。
他身边的几个亲信东倒西歪,有的搂著枝招展的女子,有的则与身侧的清秀少年耳鬢廝磨。
那放浪形骸的模样,让那些朝中大臣,看得脸都红了。
十皇子怀里抱著个十多岁的少年。
“拿下。”顾思年大声喝道。
御林军涌入时,烟馆里顿时一片混乱。
十皇子被拽下软榻时还迷迷糊糊,嘴里嘟囔著:“谁敢动本王”。
直到铁链锁上手腕,才惊得打了个寒颤,瞬间酒醒了大半。
太和殿內气氛凝重,顾思年一声令下,两名侍卫拖著十皇子上前,重重摔在地上。
十皇子衣衫不整,髮丝凌乱,手腕上的铁链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顾思年!你大胆!”十皇子又惊又怒,挣扎著抬头,却被侍卫死死按住。
朝臣们譁然,几位与十皇子交好的官员立刻出列:
“十八皇子!你这是何意?
十皇子乃是陛下亲儿,你竟將他捆至御前,简直是以下犯上!”
“便是亲兄弟,也没有这般对待兄长的道理,十八皇子未免太放肆了!”
顾思年立於殿中,扬声喝道:“以下犯上?那便要问问,汴京城里这些祸国殃民的大烟馆,究竟是谁开的!”
他扫过那几位跳得最凶的官员:
“全城六家大烟馆,五家都掛在他十皇子名下!
还有那些藏污纳垢的南风馆,他一口气开了六家,这还不算汴京之外的產业!”
“大烟之害,蚀骨腐心,朝廷早有明令禁止,难道诸位大人都忘了?”
顾思年看著那几位刚才出声辩驳的官员身上:
“说起来,昨晚那烟馆里,几位大人的公子也在其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