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的第七个月，骆新云將临时实验室安在了外滩边的老洋行顶楼。

推开门，消毒水味混著电路板特有的焦糊气息扑面而来。

透明的玻璃穹顶下，陈列著aurora最尖端的科研设备。

全息投影在空中交织成一段数据银河，她戴著智能护目镜，正仔细调试温控系统。

翡翠鐲子不经意间磕在操作台边缘，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骆新云摘下护目镜，露出一双狭长而瀲灩的眸子。

她抓起手边的钢笔，刚要写下修改方案，突然听见实验室的智能锁发出提示音。

骆新云看过去，只见沈光霽倚在门口，西装外套隨意搭在臂弯，露出的衬衫领口解开两颗纽扣，身形頎长而挺拔。

成年人之间的默契，两人都没有提起那晚的事儿。

看著满地散落的工具和骆新云凌乱的髮丝，沈光霽忽然轻笑出声：“骆总这是把战场搬到国內了？”

“沈总这话听起来……”骆新云停下手中的动作，抬眼看向他：“像是在质疑我平衡国內外业务的能力？”

沈光霽走过去捡起她脚边掉落的一份文件，嘴角噙著一抹戏謔笑意：“怎么会？毕竟骆总能让硅谷那帮老傢伙对著视频会议骂中文，魄力自然堪称一绝。”

骆新云嘴角轻勾，弧度带著几分得意，又混杂著对往昔交锋的回味。

“哼，那帮守旧派，抱著过时的技术专利，还想在新兴市场分一杯羹，哪能遂了他们的愿。”

她伸手將散落桌面的工具规整好，纤细手指在精密仪器上游移：“那次会议討论智能珠宝专利共享，他们想限制技术外流，只给我们最基础的授权，条件苛刻得像是打发叫子。不给他们点教训瞧瞧，还真当我们国人好欺负呢。”

“不对呀。”似乎意识到什么，骆新云忽然转身，翡翠鐲子擦过沈光霽的衬衫纽扣，笑容里掺著三分狡黠七分温柔：“沈总连我三年前的『战绩』都查得这么清楚——”

她故意拖长声音，看著他耳尖渐渐泛红：“看来，你是真的很关心我呀。私下里面，没少补功课吧？”

面对骆新云的打趣，沈光霽並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他看著她的眼睛，嗓音优雅低醇，撩人却又让人心悸：“在你说出『考察期』的那一刻，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专属项目』了。至於这些，都是我应该最基本了解的东西。”

骆新云垂眸拨弄著腕间的翡翠鐲子，金属光泽在冷白的皮肤下流转，抬眼时睫毛在眼瞼投下扇形阴影：“专属项目？”

她抬起手腕，如葱段的指尖划过他胸口：“那么我想请问，沈总这个项目的进度条到达哪一步了呢？”

沈光霽望著她眼底跳动的狡黠，忽然屈指扣住她腰后冰凉的金属桌沿，將她轻轻抵在桌前。

全息投影在他们交叠的肩头流淌，他望著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发现那抹倒影正隨著她的呼吸轻轻颤动：“这次项目的进度条走势在你，话语权和主导权，通通由你来定夺。”

骆新云的指尖顺著他喉结的弧度轻轻上移，停在他微微发红的耳尖上：“沈总这是把生杀大权交到我手里了？”

她的拇指摩挲著他耳垂上的碎发，实验室的冷光透过她浅色的瞳仁碎成星子：“要是我说进度条只有 1%呢？”

闻言，沈光霽非但没有慌乱，反而低头咬住她指尖轻轻廝磨，温热的触感让她肩膀不由战慄一下。

“那就从 1%开始，重启项目。”他的声音混著她发间的橙香气，在她耳边盪起细密的涟漪：“我会竭尽全力，直到——”

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臟位置：“这里显示『加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