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悦眼前一亮,到客厅打了个电话,说是她亲妈和弟弟已经从寧县来邕城了,住在招待所里,让她过来帮忙扛东西。
苏渺无所谓的耸耸肩,跟父亲一起打扫起卫生来。
各种电器要断电,冰箱、厨房和卫生间都要清空,王悦看了灰濛濛的地板,竟拿了扫把和拖把帮起忙来。
气氛平静又诡异,这倒是苏渺和王悦这两世以来最和平时刻了。
王悦压低声音说:“你不恨我吗?是我出卖的你妈妈。”
苏渺正用抹布擦著茶几上的污渍,头也没抬:“是你妈。”
王悦愣了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苏渺並不是在骂她,像是真的不在意柳絮了。
十几分钟后,吴和柳小宝到了。
时隔几年,吴老得不成样子,佝僂著背,穿一件洗得褪色的蓝布褂子,和苏元正差不多年纪她,看著像是长了一辈。
以前身上的“锋芒”已经完全不在了,只剩下被生活磨出来的怯懦,进来就点头哈腰的跟苏家父女俩打招呼。
柳小宝也已经长大了,黑黑瘦瘦倒是挺精神,看到苏渺和苏元正时,竟然还弯了弯腰,真是破天荒。
苏渺並不想和他们有太多交流,摆摆手让她们赶快搬东西,別耽误时间。
两人千恩万谢的將衣物鞋子全都打包走了,蛇皮袋勒得他们手指发红。
离开前王悦对苏渺说:
“妈……姑姑还剩几样首饰在梳妆檯的抽屉里,大部分好卖的王大锤都已经卖掉了。王大锤有一块很贵的表不捨得卖,在他们床头柜最下面一层……苏渺对不起。”
“嗯,以后你好自为之吧。”
王悦咬了咬唇,跟著母亲弟弟匆匆走了,楼道里传来他们拖著行李下楼的沉重脚步声。
三人走后,父女俩心无旁騖的將房子清理好,並用防尘布將家具和电器盖上,窗户都关好后就离开了。
回到家,苏渺將带回来的几样首饰和名贵手錶拿出来,对父亲说:
“爸,他们的这些东西都拿去买了吧,留著也晦气。”
苏元正打开盒子,在看到一个古朴的银手鐲时眼睛亮了起来:“这……渺渺,这手鐲是你奶奶给柳絮的。”
“奶奶给的?”
苏渺將手鐲拿起来看,分量很足,上面刻著莲纹样,但是因为长期閒置已经泛黄了。
“这是她嫁过来的时候,你奶奶把自己嫁妆里的两个银簪子化了给她打的,说现在家庭条件不好,给不起三金,但意头上还是要给的。
后来有一年柳明犯了事需要钱,她说已经拿去卖了,没想到竟然还留著。”
苏渺將手鐲戴到手腕上,说:“既然是奶奶的东西,给还我们就算是物归原主了,爸,以后就当从没认识过这个人就行了,所有的要走的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苏元正心情复杂的点点头,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以这样悲惨的方式死去,说没有任何触动是不可能的。
但事已至此,凶手也即將被执行死刑,一切过往就隨风而去吧。
但他不知道的是,女儿还做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