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了?!!”
苏渺握著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手机冰凉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冯叔叔在那头嘆了口气,声音里裹著难以言喻的沉重:
“起初她说的时候,我们也是不相信的,但是经过体检,確认她已经怀孕四个月了,而且……更离谱的是,孩子的父亲是王大锤。”
“哐当” 一声,苏渺手边的玻璃杯摔在地上,水渍在浅色地板上漫开,像一滩迅速晕染的血。
她怔怔地盯著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瞳孔骤然收缩,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出上一世坠楼前的最后画面。
王大锤那张油腻的脸上,一双眼睛像吐著信子的毒蛇,黏腻的视线死死黏在她身上,带著令人作呕的贪婪;
客厅里特意被调大音量的电视机嗡嗡作响,柳絮站在紧闭的房门外,脸上是近乎残忍的冷静淡漠,嘴里吐出的话语字字如刀;
王大锤暴怒的咒骂声震得耳膜生疼,而这所有的声音,最后都淹没在自己骨骼撞击地面的闷响里,骨头碎裂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神经末梢。
“渺渺,怎么了?没事吧?”冯叔叔的声音拉回她的神思。
苏渺深吸一口气,胸腔里像塞著块冰,连呼吸都带著凉意:
“冯叔叔,王悦有没有说她为什么会怀上王大锤的孩子,他们现在可是父女关係啊。”
“唉!这家子真是混乱得很,关於这个,王悦和王大锤各执一词,说得都像真的。
王悦说她是被强迫的,嚇得魂都没了,连柳絮都没敢告诉,一直瞒著。
王大锤那边呢,倒咬一口,说是王悦主动勾引他的,还说王悦跟他讲,姑姑柳絮嫁过来这么久都没生养,他没个亲生的孩子太可惜,自己愿意帮他生个儿子传宗接代。
这么一来,就又牵扯出另一个案子了,要是证实王悦真是被强迫的,那王大锤就得再加上一条强姦罪的罪名。”
“那公安部门……更倾向於谁的说辞?”
冯叔叔的声音沉了沉: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王大锤的说法更真实一些,因为我们在他们家里发现了王悦写给王大锤的情书,字里行间那叫一个露骨。
而且调查的时候还发现,他们去过邕城饭店同房住宿,去的次数不少,那边的前台对他们印象挺深。
关键是他们出示的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著父女关係,前台也就没多想,只当是长辈带晚辈出门办事,谁能想到这里面藏著这么齷齪的事。”
“她和王大锤的关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冯叔叔的声音里带著厌恶:
“根据王大锤的说法,是从去年冬天开始的。那个时候珠城的生意风头正盛,王悦想让王大锤送自己两栋別墅,筹码就是她自己……”
后面的话冯叔叔没说,但苏渺已经能想像出那骯脏的画面。
这对各怀鬼胎的男女,一个贪图对方的年轻身体,一个覬覦对方口袋里的钱,在畸形的关係里越陷越深,最终把柳絮当成了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