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琦仍像尊石雕似的杵在一旁,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有眼角的余光始终牢牢锁著何雨柱——他在暗中悄然运起窥灵术,指尖凝著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白气,像条细蛇般悄无声息地探向何雨柱周身。这是他们修道人辨识同类的法子,若对方真有法力在身,这丝灵气定会被护体罡气弹开,可直到那气丝快要触到何雨柱的衣襟,依旧毫无阻碍地往前探,张琦心里先凉了半截,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
何耀盯著何雨柱,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原以为宗主级別的人物,哪怕刻意收敛气息,身上也该有股若有若无的压人气场,可眼前这人看著平平无奇,说话时甚至带著点怯懦,倒像个走街串巷的小商户,哪有半分传说中高人的模样?他清了清嗓子,语气里的试探藏都藏不住:“既然是宗门里的人,总该懂些江湖规矩吧?我们兄弟俩在这一带討生活不容易,遇著您这样的『大人物』,按例是要討点茶水钱的,还望您赏个脸。”
何雨柱眼角的余光瞥见街角那道一闪而过的黑影——跟踪的人离得更近了,脚步声都隱约能听见。他喉头动了动,故意让声音发颤,带著几分討好:“茶水钱……好说,好说。”一边说著,一边手忙脚乱地去摸腰间的钱袋,手指却在口袋里悄悄攥紧了那张画著符咒的黄纸,指尖几乎要嵌进纸里,“不知两位要多少?我……我身上带的不多,要是不够,我回头再给您送过去?”
何耀被他这副上赶著掏钱的模样弄得一愣,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他跟张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疑惑——这哪像猛虎宗里传说的那位手段狠厉、杀伐果断的宗主?倒像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没等何耀开口,张琦突然动了。他身形一晃,像道鬼魅般欺近,掌风带著股说不清的腥气直扫何雨柱胸口,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显然是没了耐心,想直接试探虚实。何雨柱心里一凛,以他的身手,侧身避开是轻而易举,甚至能反手扣住对方脉门让他动弹不得,可街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是有人要过来看个究竟,他只能硬生生受了这掌。
“噗——”何雨柱捂著胸口猛地往后倒去,刻意借著这股力道撞在身后的石阶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喉间涌上的血气被他借著咳嗽喷了出来,殷红的血点溅在灰布前襟上,看著触目惊心。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恰到好处的“惊恐”,声音都带著哭腔:“我都说了给钱……你们怎么还动手?这还有王法吗?”
张琦收回掌,指尖在袖口上蹭了蹭,眉头拧得更紧了——那掌印结结实实地落在何雨柱身上,竟没激起半点灵力波动,就像打在了寻常人身上。他撇了撇嘴,对何耀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失望:“连护体气劲都没有,哪是什么宗主,怕是个混进宗门蹭饭吃的骗子。”
何耀看著倒在地上“咳血”的何雨柱,又看了看张琦篤定的神色,终是嘆了口气,摆了摆手:“走了,白费功夫。”
两人转身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何雨柱虚弱的声音,带著点急惶:“钱……钱还没拿呢……我这儿还有几两碎银……”
张琦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拉著何耀加快了步子,语气里透著不耐:“谁稀得要他那点钱。”
他们没瞧见,何雨柱望著他们远去的背影,悄悄將沾血的指尖在衣角蹭净,那抹血色不过是他咬破舌尖逼出的一点血沫。而街角的黑影见两人离开,也如同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周遭重归寂静,只剩下何雨柱捂著胸口,在石阶上“艰难”喘息的身影。
何耀摇了摇头,眼神里带著几分审慎:“不能这么著急下定论。你是不知道,这个何雨柱可是镇魔殿的宗主,要说他身上一点法力都没有,这说得通吗?说不定是在故意藏拙。”
何雨柱听著他们的对话,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老四肯定就在附近。他微微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老四按兵不动。
暗处的老四本已攥紧了拳头,指尖凝聚起淡淡的灵力,就等著动手收拾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可看到何雨柱的示意,他立刻明白了宗主的意思——这是不打算让自己插手。一股火气憋在心里,正打算退开,眼角余光却瞥见人群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当初重伤过自己的仇家。他瞬间明白过来,这两人怕是跟那伙人有关联,於是按捺住怒火,悄无声息地退走了,打算先去盯紧那个仇家的动向。
何雨柱转头看向面前的何耀和张琦,眉头微蹙:“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何耀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语气带著几分冷硬:“我们跟你没什么私仇,但你必须死。”
何雨柱看著他们认真的模样,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还真敢动手不成?於是他没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著两人,想看他们到底要耍什么样。
何耀见何雨柱油盐不进,连句求饶的话都没有,心里顿时起了火气。他没料到这个何雨柱竟如此不给面子,於是朝身边的张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动手试探。
张琦心里也憋著股劲,他觉得只要杀了何雨柱,就能当场验证对方是不是真的没了法力,到时候也好向刘奇交差。他深吸一口气,体內灵力悄然运转,正准备抬手发动攻击——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一声清亮的呼喊突然传来。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马秀秀领著几个穿著制服的公安人员快步走了过来,她指著张琦和何耀,满脸怒气:“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打人不成?”
张琦的动作瞬间僵住。他倒是能趁乱杀了何雨柱,可一旦在公安面前暴露自己会法术的事,必然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到时候別说完成任务,能不能全身而退都难说。他只能硬生生收回灵力,悻悻地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