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三名工匠也能披上八品绿袍。
可能干的还是一样的工作,但社会地位已经彻底不一样。
“免礼吧。”
赵策英抬了抬手,继续道:“江卿,布局有功,兼领宣徽南院使,赐食邑五百。”
宣徽南院使?
江昭一证,心头微震,连忙一礼:“微臣,拜谢陛下。”
所谓宣徽南院使,也即宰辅大相公兼任的职位之一。
这样的官位,往往代表著一定的政治风向,从来都不能轻易封赏。
其中意味如何,实在是太过清楚。
即便江昭已是位极人臣,却也不免心头悸动。
毕竟,位极人臣也分高低。
宰辅大相公是位极人臣,內阁大学士也是位极人臣,差距可不止一点半点。
“嗯。”
赵策英面上带笑,点了点头。
朕与江卿,定是千古君臣!
“有此炸弹,何愁家国不兴啊?”
赵策英慨嘆一声,不乏兴奋之色。
余下几人,皆是点头附和。
就炸弹的奇特而言,绝对是战略级武器,足以扭转乾坤。
江昭垂手,沉吟著,提醒道:“炸弹之威,自是国之重器。”
“不过,武器再好,也得保守住秘密才行。若是不小心被人偷学了去,不免喜事丧办。”
自古及今,喜事丧办的例子可著实不少。
作为重量级武器,炸弹的保密工作,自然是重中之重。
工匠通常都是在军械监工作,炸弹可是一等一的战略武器,实在是太过招摇撞市,万一被敌国间谋学了去,一切心血可就彻底白费。
“小人不会乱说的。”
“小人也是,小人是几十年的老工匠,不会乱说话的。”
“小人也是。”
三名工匠,连忙开口道。
“主要还是防止其他人。”沈括理解阁老的意思,却是解释道:“日后,若是量產炸弹,肯定得有不少工匠参与生產,那些人可不一定守得住秘密。”
赵策英抬眉,问道:“江卿有何见解?”
“让人单独腾出一二十亩地界建造『炸弹坊”,修筑高墙,士卒镇守。”
“炸弹坊內建设好与衣食住行有关的设施,形成单独的街市,工匠及其妻儿老小,都搬到炸弹坊生活。炸弹坊的日常生活物资,皆由朝廷供应。如此,隔绝一切內外消息,自可免却炸弹被泄露。”江昭沉声道。
这一套流程,足以隔绝秘密暴露的可能性。
“如何?”一言落定,赵策英心下有了主意,象徵性的望向其余几人。
三名工匠连忙点头。
反正,他们本来的生活就是“家-工坊-家”,单独围了炸弹坊,无非也是一样的生活。
“沈括上奏文书吧。”赵策英挥袖道。
作为三品大员,也是炸弹的研发者,沈括肯定不在“关起来”的行列之中。
“诺。”
沈括连忙一礼。
上京,临潢府。
开皇殿。
丈许木几横陈,耶律洪基持著文书,面色发沉。
赋税合一!
这一道政令,涉及赋税制度的更迭,竟然毫无浪的执行了下去。
可怕!
耶律洪基沉著脸,心头有种难言的难受本来,辽、周、夏三国都是一样的死气沉沉,都在一点一点的走下坡路,一点一点的衰落。
可谁承想,天降猛人,大周有了江子川,竟然在一点一点的在向上好转?
“喉!”
晞嘘一嘆,耶律洪基向下望去,沉声问道:
“萧乌尔古纳,耶律遵,此题何解?”
变法可成,意味著大周正在不断变强,逐步打破实力平衡。
大周皇帝赵策英是个有血性的强硬君王,一旦大周真的通过变法强盛起来,大周皇帝肯定会设法北伐,希冀实现大一统。
这种情况下,大辽必须有所作为。
否则,就真的是眼睁睁的看著敌人变强,然后北伐大一统。
大殿之上,百官班列,以南、北面官划分。
左右两方,皆有一人鹤立鸡群。
耶律洪基一声呼唤,两人皆是上前一步。
“臣在。”两人齐齐道。
从站位来讲,两人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辽国宰相。
一国,两位宰相!
这却是辽国的南北面官制度引起的问题,
辽国千万人口,有约莫六百万都是汉人,一百万女真人,一百万契丹人,余下两百余万人,则是奚族、渤海族、室韦族等十几种民族。
汉人人口过於海量,且生活习性与其他游牧民族大有不同,也就使得辽国不得不行使南北面官制度。
南面官管理汉人,北面官管理游牧民族。
汉人和游牧民族都有一名宰相,这也就使得辽国有两名宰相。
其中,姓氏为“耶律”的宰相,几乎都是被赐姓耶律,为汉人宰相。
“何解?”耶律洪基问道。
“变法,亦或是开启战爭。”汉人宰相耶律遵上报导。
敌人一步步变强,作为对手,面对这样的困境,唯有两个解法:
一,增强己身。
大周正在通过变法解决国內矛盾,大辽也可以有样学样,通过变法强盛国力。
二、削弱敌人。
通过战爭施压,让大周被迫变法失败,亦或是停下变法的脚步。
“变法,亦或是战爭?”耶律洪基皱眉,坤著手没说话。
变法是不可能变法的!
一方面,作为皇帝,他还没有做好变法的准备,也从未有过变法的意向。
若是为了变法而变法,那绝对会输得一败涂地。
稍有差池,就是方劫不復的下场。
另一方面,辽国的制度先天就不適合变法,
作为契丹王朝,契丹人仅仅占据人口的八分之一,这谁敢变法?
也因此,变法不可行!
可...开启战爭?
耶律洪基皱著眉头,向下望去:“萧乌尔古纳,你可有见解?”
若非必要,耶律洪基还是不太想开启战爭。
无它,今非昔比。
熙河开边、熙丰开边,两次开疆拓土为大周攒下了不少上等骏马。
两国骑兵的差距,正在逐步减小。
一旦交战不能速战速决,两国长时间僵持起来,大辽区区千万人口,根本不可能耗得过大周。
这一招,也有不小的危险係数,
宰相萧乌尔古纳皱著眉,摇头道:“变法,亦或是战爭。”
一旦某个国家涉及变法,那变法就一定是第一等的国策。
除了战爭可以打断变法节奏以外,其他策略都有些不够格“这样吗?”耶律洪基轻扣木几,一时难以抉择。
大殿上下,寂静无声。
半响。
耶律洪基面上闪过一丝狠色,沉声道:“准备徵兵训练吧。”
“诺。”
两人齐齐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