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林博心中赞叹。

一支支新生的鸟羽从皮下毛孔钻出，同样是菌丝伪装而成，很快就长得茁壮茂密，将皮肤遮盖，只有双腿依旧显露在外，却已不是银鸥原本的粉红，而是霜白色。

经过第三种菌丝改造的小国王已经不再有换羽期，等它熟悉了这层新皮肤后，还可以自如变幻羽毛的颜色、结构，乃至材质。只要摄入足够的金属单质，小国王能把羽毛变成钢铁。

它额头的第三眼，如今也多了一层瞬膜，一层眼睑，可以闭合起来，形成一条竖线，需要观察目标时再睁开。

从外观上看，现在的小国王就只是一只格外洁白的海鸥而已。

林博抚摸小家伙的新羽，它沉浸于欣赏自己的美丽身体，陶醉地低声啼叫。

守夜人把更多菌语海鸥叫来，接下来几天，他会给整个鸥群完成改造手术。今晚，他先将魔眼水晶分别移植到十头年轻健壮的海鸥身上。

这十只魔眼海鸥算是特殊单位。

林博用一块魔法软木制作了传讯晶球的底座。

底座造型为一块圆盘，中心凹陷能嵌入晶球，边缘是一圈可以滑动的环形木块。

林博在环形木块上铭刻抑制咒，再将木环切出一个小小的缺口，变成玦形，这样一来，抑制咒就不再完好，魔眼的同频咒能通过缺口进入，抵达晶球。

只需转动木环，缺口对准的方向上如果有激活的魔眼，其画面就会显示在晶球上。

林博能看到晶球与魔眼之间的脉络，十道丝线从晶球延伸到海鸥身上，他可以准确调整抑制环的缺口朝向。

即便被障碍物阻挡，他依旧能通过同频咒的感应，远程激活碎晶内的魔法。

林博将传信铜纸放入信封，交给一只魔眼海鸥，低声道：“（魔法语）去吧，飞鸟，我将为你指引方向。”

魔眼海鸥叼着信封，展翼腾空，穿出地下工坊，飞入夜空。

林博调整晶球底座，画面显示出海鸥在夜幕中飞行，下方墨黑的大海翻涌细碎月光，上方疏朗的云层漏下群星的银辉，它身后是投射光柱的灯，塔前方是灯火依稀的遥远城市。

法师凝视着画面中的景象，低声念诵泛灵星语：“（咒言）飞鸟，我将借你的眼观察，借你的耳倾听，借你的皮肤感触。”

言灵发动。

晶球的画面似在急速放大，一瞬间就占据了林博的视野，他闭上自己的眼睛，感受耳畔的风声，还有颤抖的羽毛。

他如无形幽灵，附在魔眼海鸥身上，将自己的感官延伸至夜空下急速飞行的一粒禽鸟，与它同感今夜的风与万物。

盘坐在灯塔地下的法师低声念诵风的真名，操纵气流引导海鸥的飞行方向，来到金贝市的公爵府邸。

科琴·安彻正在举办私人宴会，自从恢复健康后，他便频繁出入社交场合，在公共面前现身演讲，不断扩张自己的影响力和话语权，让整个金贝市都感受到时局的微妙变化。

许多人因此不安，而他的盟友却是积极簇拥在公爵身边。

宾客们低声谈笑，交换杯盏。

安彻默默观察，思虑着哪些人可以拉拢到自己身边，形成利益共同体，哪些人则是必须清理的政敌。

一缕风穿窗而入，吹在他的侧脸，安彻公爵不自觉偏头，却瞧见宴会厅角落的窗户外停落了一只健壮的海鸥，鸟喙叼着一封信函，三颗明亮的眼眸凝视着他。

公爵心头一跳，轻抚额头，垂首致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