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环顾四周,打破了沉默,“如今大致在哪儿?”
“今日情报应该是三日前,当时韃靶前锋已近大清河。”阎丁顿了顿,继续说:“毕竟还有步卒和民夫,行军速度倒是不快,如今应该入了青州府。”
戚继光开口道:“山东巡抚王德、副总兵徐八应该在青州、莱州边界的昌乐县附近。”
陈锐看了眼戚继光,“你是想问,要不要接应明军。”
戚继光苦笑了声,徐渭摇头道:“不用想了,你要做的是,不让溃败的明军冲乱登州军阵脚。”
陈锐举起右手竖竖劈下,“分割。”
“元敬,你要警惕降將里应外合。”
戚继光点点头,“会留意的,如今登州军依託汶水县立营,不过———
王长大大咧咧的说:“在汶水县的大抵都是骑兵,没辙啊,若是步卒,到时候跑都没办法跑。
多眾人都点头赞同,汶水县往登州方向虽有丘陵,但大体坦途,鞋靶骑兵很容易就能绕到前面,
所以登州军的主力还是安置在后方。
陈锐沉吟片刻后说:“很多事情现在不好定下,等韃靶到了再说。”
戚继光应了声,俺答率大军来犯,怎么打,主力往哪个方向,以及攻击的节奏,很多事情都需要主帅临时决定,所以现在的確没办法定下来。
徐渭问道:“粮草、军械够不够?”
“够。”王长小声2骂了几句,“要不是舟山,还真不一定够—·鬼知道这次战事会打多久!”
陈锐盯著戚继光,“將帅者,当纵横十九道,即使不忍心,该捨弃的,还是要捨弃,患得患失,只会连累自身,以至一败涂地!”
戚继光脸皮抽搐了下,他知道陈锐指的是什么,半响后才用力点头。
一旁的徐渭冷笑了声,戚继光虽有將才,但坐拥登州这么一大片地方,却只理军务、卫所,不涉地方,才会弄得这么狼狈。
这是戚继光妻子王氏前段时日回登州一再向丈夫提及的,地方上那些豪门大户这次就是一个机会!
借著韃靶之手,顺势剪除·-但韃靶若是劫掠登州,这些豪门大户很可能將登州军视为救星,
这就需要戚继光狠得下心。
只要韃靶不能击溃登州军、护卫军主力,就无法在两地扎下根,也不能裹挟大量民眾西归,到时候再收拾地方,就方便多了。
“登州、胶州两地互为角,本该相互支援,此次韃靶出兵很可能超过五万。”陈锐轻声道:“若你退守后方,大沽河被切断,双方很难相互联繫,不过胶州这边不会坐视不理。”
戚继光起身拱手相谢,陈锐坦然受之。
两人乃是生死之交,数年来数度携手而战,是战场上可以託付后背的交情,但戚继光在犹豫之后还是让母亲入京,但陈锐却没有改变自己的態度。
所以,戚继光才会起身相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