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抽回手:“不用你管!”
这一动,袖口滑落,露出她手腕上几道新鲜的伤痕。
虚言眼疾手快地又捉住她的手,这次用了力,不容她挣脱。
“又和別人打架了?”虚言露出一如既往的顽皮,拇指轻轻抚过那些伤痕,“说!哪个狗东西给你弄伤?我去宰了他!”
木婉清羞臊的別过脸去,却没有挣脱掉被虚言抓住的手:“江湖中人,受点伤算什么。”
虚言只觉得胸口发闷,小心地翻过她的手掌,只见原本莹白如玉的手上,如今横七竖八地添了四五道伤痕,有的已经结,有的还泛著红。
最重的是一道从虎口延伸到腕部的刀伤,虽然癒合了,却留下挣的疤痕。
“没有我在...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笨!”
虚言拽著木婉清的手,放在唇边哈了几口气,“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点儿?”
“別这样,都被人看见了。”
木婉清羞红著脸,象徵性地想要抽离,可是显然她失败了。
“谁看见了?”
虚言回头,果然见山门后的门缝里有几个杂役僧在偷窥。
“看就让他们看,如今我已经还俗,怕他怎得?”
木婉清猛地抬头,眼中终於泛起水光:“是谁说红尘俗缘,就此了断?你是唯一一个看到我面容的男子,你现在又以什么身份来管我?”
木婉清的声音越说越高,最后几乎成了质问。
这一问,虚言忙住了,是啊,他现在是什么身份?还俗之人?江湖浪子?还是...她的情郎?
见他沉默,木婉清眼中的光一点点黯下去,她再次试图抽手:“放开。”
虚言却握得更紧。
木婉清的身子微微一颤,眼中的冰霜似有融化之意。
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却仍倔强地不肯看他。
虚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用牙齿咬开塞子,倒出些药膏在指尖,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她的伤痕上,“疼不疼?”
木婉清摇摇头,黑纱隨著动作轻轻晃动。
虚言忽然想起什么,手指一顿:“你为何还戴著这黑纱?”
木婉清的声音忽然轻了下来,带著几分羞涩,“我的脸,只给我的情郎看。”
虚言抬眼望向她,只见黑纱之上,那双眸子清澈见底,“我说过,你是我的!”
木婉清的眼睛亮了起来,身体微微倾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忽然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记得。”她轻声道,“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
秋风忽然变得温柔,卷著几片红叶从两人之间掠过。
虚言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混合著药草和风尘的气息。
气氛有些暖味,在少林寺山门前有些不合时宜,虚言忙转移了话题,“你父亲是大理皇帝,母亲是皇后,为何还要在江湖上漂泊?”
木婉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也不点破。
虚言不禁失笑。
这倔强的性子,一点都没变。
“我才不稀罕!”
木婉清直起身子,语气恢復了往日的傲然:“皇宫是金丝笼,我是野生的鹰,关不住的。”
“倒是你,“木婉清忽然逼近一步,“听说你要去找你师父?”
虚言点头:“师父下落不明,我..”
“我跟你一起去。”木婉清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这..:”虚言犹豫了,“此行凶险..:“
木婉清冷笑一声,修罗刀不知何时已经出鞘,刀尖抵在虚言喉前三寸:“你觉得我护不了自己?你是不是想甩掉我?”
虚言不躲不闪,眼中带著笑意道,“我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啊,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
若是你有个闪失..:”
“我死了也与你无关!”木婉清赌气道,眼泪却终於落下来,打湿了黑纱。
虚言心中一凛,再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將她楼入怀中。
木婉清起初还挣扎,渐渐便软了下来,伏在他肩头无声啜泣。
“你这脾气就不能改改?非那么好强?”虚言轻抚她的后背,感受到她单薄的身子在怀中颤抖,“这一路,让你受委屈了。”
木婉清抬起头,泪眼朦朧地望著他:“你当真愿意带我一起?”
“真的啊。”他柔声道,“不过...”
虚言望进她的眼睛,那里面的期盼让他实在无法拒绝,
“不过什么?”
虚言轻嘆一声,抬手替她拭去泪痕,指尖不经意间触到黑纱边缘,心中一盪。
“我想看看你的脸。”
虚言的手指轻轻勾住黑纱一角。
木婉清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你不是,都看过了吗?”
“看一次肯定不够啊!”
木婉清深吸一口气,缓缓抬手,解开了脑后的系带。
黑纱飘落,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脸庞。
还是第一次见她真容时的完美无缺,只是此刻那脸上还掛著泪痕,更添几分楚楚动人。
虚言忍不住伸手,指尖轻轻描摹她的眉骨,感受那肌肤的温热。
“好看吗?”木婉清小声问,脸颊泛起红晕。
虚言喉结滚动,声音低哑:“好看。”
木婉清忽然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那你不许再丟下我。”
虚言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嗅著她发间的清香:“好。”
两人正在温存,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弥了个陀佛!师弟是你!”
听见有人,木婉清害羞的连忙躲开,蒙面黑纱也重新戴在脸上。
“师兄!”
虚言大喜过望,他原打算找到师父后再与虚竹见面,没想到在这里相遇。
虚竹喜极而泣,满眼泪看著虚言:“虚言,你终於回来了,师兄好想你!”
“我也是!”
虽然你又当了一回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