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打狗棒如青蛇吐信,那弟子话音夏然而止。
乔峰这一棒快得连虚言都只看到残影,五袋弟子天灵盖已然凹陷,哼都没哼一声就栽进泥沼。
“巧帮帮规第七条:抗命者,杀无赦!”
乔峰一声如洪钟,震彻云霄。
又有二人转身欲逃,打狗棒脱手飞出,在空中划出弧线。
“噗噗!”二人后心中棒,鲜血绽开如红莲。
“规矩二字,写出来是墨,守起来是血。”
打狗棒旋转飞回乔峰掌中,碧玉竹身滴血不沾,
剩余的抗命弟子面如土色,纷纷扔下竹棒跪地臣服,
庞云翔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色,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铁藜,朝乔峰面门撒去。
“庞云翔,你要自寻死路?”
乔峰一声暴喝,打狗棒化作一片青光。棒影如龙,捲起漫天泥水,竟將那数十枚铁藜尽数击落。
“我乔峰让谁死,还没谁能活!”
庞云翔见偷袭不成,转身欲逃,
乔峰身形一闪,已至其身后。
打狗棒一记“棒打狗头”,直取庞云翔后脑。
庞云翔仓促回身格挡,却见那棒影突然一分为三,虚实难辨。
“咔!”
一棒正中庞云翔右肩,肩脾骨应声而碎。
紧接著第二棒横扫膝弯,庞云翔惨叫一声,双腿折断,跪倒在泥浆中。
乔峰第三棒直指其咽喉,却在最后一寸停住,
“念你为弓帮效力多年,留你一命。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弓帮弟子。”
庞云翔面如死灰,瘫软在泥水中。
虚言抖了抖袖上泥浆,饶有兴趣地看著这一幕。
大英雄,果然逼格不凡。
学到了。
乔峰躬身赔礼道,“小兄弟,再次见面,弓帮弟子鲁莽,多有得罪。”
虚言含笑还礼:“乔帮主言重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十三太保已经悄悄展开包围圈,十三人各占方位,隱隱形成剑阵。
二十四緹骑也带著各自的重弩刀斧方阵向前缓缓移动。
包围圈越来越小。
乔峰显然也注意到了,將打狗棒往地上一顿,淤泥四溅:“李长河,今日有乔某在此,休想以多欺少!”
李长河突然笑了,缓缓抽出青冥剑:“乔峰,你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一世。”
又將剑尖指向虚言,“此人勾结摩尼教证据確凿,你弓帮真要蹭这浑水?”
虚言道:“乔帮主,这是我与皇城司的恩怨,您无需插手。方才热了热身,正好向李大人討教青冥剑法。”
土坡上的李长河终於按耐不住:“乔帮主,皇城司剿灭反贼,此事与你无关,弓帮十万弟子,
若能为朝廷所用,何愁不能封侯拜相?何必..:”
“哈哈哈!李大人说笑了。我乔峰顶天立地,岂会做朝廷鹰犬?”乔峰的笑声如雷霆炸响,“李长河,二十年前,你意气风发,嘲笑五岳剑派为朝廷效力,一月之內,你单枪匹马踏平五岳,可曾想过今日会沦为和他们一样的走狗?你当年的豪气哪去了?”
李长河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当年我独闯五岳,確实说过江湖儿女当快意恩仇。可如今想来,
不过是少年意气罢了。乔峰,你可知我如今统领皇城司,一句话就能调动十万禁军!而你....不过是十万叫子討饭的乞头子!”
“十万叫子如何?”乔峰浓眉一挑,打狗棒斜指地面:“李大人如今位高权重,反倒看不起江湖了?”
“非是看不起。”李长河剑尖下垂三寸,这是江湖人论剑时的礼数,“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江湖再大,大不过王法。武功再高,高不过皇权。”
“啪!啪!啪!”
沼泽边的风突然静止了。
几只水鸟扑稜稜飞起,掠过三人头顶。
“说得好!”虚言突然鼓掌,“李大人这番话,倒是道尽了皇权的本质。无非是更大的暴力,
更多的走狗。李大人,您说这世上,是愿意做狗的人多,还是愿意做人的人多?”
李长河听出来虚言是在骂自己,青冥剑出鞘,一道寒光乍现。
“死到临头还嘴硬!”
虚言嘴角微微上扬:“李大人,你说皇权至高无上,我问你,燕云十六州是怎么丟的?为何天下烽烟四起?皇权若真如你说得那般牢不可破,又何必对江湖中人如此忌惮?”
李长河脸色铁青,他从未被人如此当眾羞辱,更何况对方还是那个太祖余孽!
“好一张利嘴!”李长河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等我把你舌头割下来,看你还怎么伶牙俐齿!”
虚言向前一步,“我说错了吗?你们那什么草台班子,不过是最大的江湖帮派罢了。区別只在於,江湖中人尚讲道义,而你们..”
指向十三太保的剑阵,“只会罗织罪名,构陷忠良。”
“放肆!你勾结摩尼教谋反,证据確凿!”
李长河面红耳赤怒道。
“证据?”虚言大笑,笑声在沼泽上空迴荡,“三年前苏州织工暴动,你们说是摩尼教煽动。
去年泉州海商罢市,你们说是摩尼教指使。如今连少林寺的和尚都要扣上摩尼教的帽子!李大人,
你们皇城司的造办处,是不是只会写这一种剧本?
土坡上的赵无咎猛地一夹马腹,战马人立而起:“李大人,跟这反贼废什么话?”
李长河不再多言,缓缓掏出一只铜哨,放在唇边。
“那就怪不得我了。”
哨响!
惊鸟飞!
李长河青冥剑高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