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定定。
虽然意外但符合逻辑,虞婳些许诧异:“什么时候的事?”
她没有质疑,而是直接问时间。
周尔襟略放松呼吸,观察着她的表情,不紧不慢:“他现在和一个大航司有合作,skytrax的颁奖晚宴,我在会场见到了他。”
难怪,原来陈恪秒删的朋友圈,真的是skytrax的现场图。
虞婳觉得莫名其妙:“但你们怎么会聊到西高地的事情?”
周尔襟一个字都不多加,原话复述:“他说看见我社媒上发过一只小狗,说他硕士时期也有一条西高地,你还和他一起遛狗,很喜欢那只狗,看来你现在还是喜欢西高地。”
周钦距离不远不近,刚好够听见他们在聊陈恪。
他摸狗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但还是走远了些,避开听见他们交谈。
虞婳听着周尔襟说。
都懵得立刻在记忆里疯狂搜寻那条小狗的记忆。
终于记起很朦胧的画面,她好像是和遛狗的陈恪偶然遇见,因为和邻居姐姐的狗很像,她确实比较有好感地去摸了摸。
但陈恪这个表达方式就很容易让人误会,觉得是陈恪养过西高地,她才喜欢西高地的。
像是某种移情。
和她老公说这种话干嘛,神经。
虞婳表情都绷了一点,立刻和周尔襟澄清:
“我不是因为那条狗才喜欢西高地的,如果你不提醒,我都不记得他的狗是西高地。”
周尔襟不动声色,只是平和说:“现在知道了。”
但他眉目都松了。
感觉到他好像有点开心,虞婳不解:“你怎么不直接问我……”
周尔襟平静叙述:“你因为他的影响喜欢西高地,对我来说没有关系,也不是误会,我并不觉得是因为他本人,你才喜欢西高地,只是他的狗恰好让你印象很好。”
虞婳恍然大悟:“是这样才让我删掉陈恪吗?”
“不是。”周尔襟只是淡淡说,“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拿手机出来把他删了。”
虞婳:“……我不拿。”
周尔襟略深看了她一眼:“手机拿出来给哥哥看看。”
虞婳立刻捂住口袋,她嘟囔:“我不要。”
岂料旁边的周尔襟面无表情说:“不要什么,如果不要,以后都不做了。”
他声音不高,但虞婳下意识看周围,幸好大家都没有注意他们这边。
他怎么能做到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的,就算是两个人说悄悄话都过于逆天了。
什么男人啊……
她像是一块黏到撕不开的芝士蛋糕,微微垂眸都不直视周尔襟:“……你别用这个威胁我,钳制不到我。”
周尔襟薄唇只吐出两个字:“是吗?”
让虞婳有种狗被勒住脖子的感觉。
但这样看…陈恪会和周尔襟说那样的话,陈恪可能真的对她有想法。
大概率只留一个不远不近的联系方式会更好,比如ig,陈恪内地人,不常用这个软件。
在虞婳思索的时候。
听见他们悄悄话那一刻就走远的周钦,却远远看着他们。
听不清,但只看见他们两个人面对面说话。
哪怕观点不同,也是直接交流明说的。
那种坦然的,和对方敞开交流的氛围,像是一种正确的相处方式,反衬着他的过失。
虞婳却忽然莫名想到:“你要铃铛是这个原因吗?”
“是也不是。”周尔襟依旧淡定。
她不明白:“那是什么?”
但周尔襟不应声。
虞婳好奇地慢慢说:“……你说呀。”
周尔襟才开口,每个字都镇静无波:“以后想到西高地,只会和我有更深的联系,可以覆盖掉他的痕迹。”
虞婳被他黑沉的眼睛灼进来,她下意识都微微缩了一下:“这样啊……”
周尔襟依旧看着她,平和应:
“嗯。”
他没有多说。
但夜晚,虞婳已经在房间睡觉,周尔襟在园里透气,周钦忽然叫住他:“大哥。”
周尔襟转过身来,看见周钦站在不远处,树叶摇摆,青年的衣摆都跟着微微动摇,显得人清瘦单薄。
周尔襟淡声:“有事?”
周钦只是略微试探:“你们刚刚在聊陈恪?”
周尔襟眉目依旧淡漠,很难猜他对对面人的印象:“你应该认识?”
周钦欲言又止,犹豫之下又只说句:“见过。”
周尔襟淡声:“想说什么?”
“大嫂现在应该接触不到陈恪了吧。”周钦试探着。
周尔襟在湖水荡漾的粼粼波光中站立,寒刃拂面,他眼底光影时明时暗,遥遥难辨:“到底想说什么。”
周钦想他说这句话,只怕很越界,大哥怕是不想听。
但两个男人短暂沉默片刻,周钦还是简短开口:“提防陈恪。”
他说完就想走,不想显得他是想插手他们的感情。
但周尔襟一句话让他停住脚步:
“原因。”
周钦立在了原地,思索片刻,终究给出一句:“他应该不是善类。”
周尔襟有几分钟没有开口,只是站在原地,布洛芬围着他乱转。
他只说:“知道了。”
周钦也知道,自己说太多反而不是什么好事,现在她和大哥都过上新的生活了。
大哥……的确是良人。
他略握紧衣袖。
而虞婳其实没睡,她在楼上拿着手机看邮箱里收到过的那封拒绝邮件。
好几年了,她好不容易翻出来。
游辞盈信息突然弹出来:“号外号外,本月本半仙免费卜算的机会来了,要不要算一卦?”
虞婳:“?”
游辞盈:“不算白不算,鉴于你教我撒娇大法得到初步成功,可以免费算,有任何不顺抓紧机会问,我的命不硬,一个月只算三次,不然要生病。”
虞婳:“行吧……那算一下流月。”
过了会儿,游辞盈发来条消息:“你这个月火很旺啊。”
她发来一串张赵陶郑董陈……的姓氏给虞婳。
虞婳:“这是什么?”
对面的神婆解释:“这些姓氏都是属火的,火克金,你的喜神是火,用神是金,但是火大了克金,有一点对你很好,但是如果这些火属性的一下子突然聚集太多,曾经有过帮助的,可能反而会克害你。”
虞婳看着那串姓氏,忽然想起最近自己身边的确很多姓陈的。
陈问芸陈粒青陈恪。
她一贯不太信这些,但上次游辞盈算到她们那个月有大麻烦,确实双双进医院了。
倒也不至于很严重……
妈咪也姓陈呢。
游辞盈:“要小心姓陈的人。”
虞婳:“所有姓陈的吗?”
对面的神婆开始给自己圆:“反正就是姓陈的都要小心吧,倒不是一棒子打死,反正就是如果姓陈,你就多留意一下。”
虞婳:“行,谢谢您。”
游辞盈:“(e)不用谢。”
虞婳思考了一下,跳出页面,犹豫着,把陈恪的大部分联系方式都删掉,只留一个ig。
虽然有点不舒服,周尔襟可能会觉得是她让步。
但她是因为对方有问题才删的。
对方对周尔襟说那种话,太过线,她不希望听到第二次。
而周钦在楼上,看着曾经送给虞婳的圣诞许愿卡上,被陈恪故意画的那道痕迹。
好不容易抓住时间送她一个礼物,让她许圣诞愿望,陈恪问她要不要画个她自己的简笔画在上面,有纪念意义。
虞婳不太会画,陈恪“好心”地当着他的面,帮她画几道。
周钦须臾把许愿卡反摁在桌面上。
看着外面波光粼粼的圆湖,他面色冷淡。
那个死绿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