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元音示意沉月、青鳶与禁卫军前去支援齐司延,接著毫不犹豫地跑向倒在台阶血泊中的李彦成,一把拔出他体內的玄霜剑。
李昀璟会意上前,伸手去拿剑:“我去给姐夫送剑。”
江元音一怔,因为这一句“姐夫”。
李昀璟以为她不肯,又急声道:“若你再被挟持更麻烦,我好歹练过。”
语罢,不由分说地夺过剑,隨著禁卫军坚定朝齐司延而去。
江元音望著他的背影,百感交集。
齐司延几乎是在李承燁动手的同时,反应极快地从围住他的隨从中,夺过了一把剑。
他执剑与李承燁过招,眉目中是前所未有的冷峻与凌厉:“大敌当前不懂一致对外,你凭何当一国之君?”
原本安允怀已被说动,他们可以一起携力先对付燕军。
“你算个什么东西?”李承燁双手握剑朝他劈下去,“孤杀了你,一样能杀他!”
齐司延回剑劈回去:“蠢货!”
混乱中夜七和封弋回到元奚真人身侧。
而李霽同苗疆族人在一旁静观,没有轻易加入战局。
唯有血瞳鸦卫在夜空盘旋,且有越飞月越低的趋势。
安允怀阻止李承燁不成,在禁卫军涌上来动手后,被迫开战。
可没有了元奚真人人马的支持,安允怀同李承燁带来的人很快不敌。
他们主要的人马是匪军,还在宫外,就能带入宫的那些,自然敌不过宫內的禁卫军。
一片混战中,只听一声:“姐夫——!”
李昀璟加入战局,同齐司延视线对上后,將玄霜剑扔给他。
齐司延接过玄霜剑,越发称手,数招后,玄霜剑生生斩断了李承燁的剑,最后架在其脖颈上。
李承燁怒瞪他:“你和你父母都是一路货色,全是乱臣贼子!你今日敢助李霽登位,他日必和你父母一样,无故丧命!”
齐司延不答,只是兀自將剑刃逼近他的脖颈,他脖颈的皮肤很快被划破,有鲜血留下。
齐司延微微侧头,挑眉不语看他。
不用多余的字词,胜负已分。
他低声示意李昀璟,留安允怀一命。
很快,殿前死伤一片,禁卫军有伤亡,但李承燁与安允怀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齐司延將李承燁交给禁卫军扣押堵嘴看守,看向同样被擒拿住的安允怀,招降道:“先生,另择明主吧。”
一句“先生”,表明对其的敬重。
他是赏识安允怀的,其能助李承燁走至今日,確有才能。
可安允怀没看齐司延一眼,而是痛心疾首的看向李承燁,高呼道:“殿下——殿下啊!”
两句呼唤,道尽了千言万语的痛心与无奈。
近二十载的敦敦教诲,为何在关键时,仍是拉不住他?!
安允怀懊悔至极,近二十载的筹谋毁於一旦,他气急攻心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高呼道:“老夫无能,只能助殿下走至这……呕——”
他又吐血不止,甚至无力支撑身子,跪倒在地。
台阶上的江元音,俯看著吐血不止安允怀,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前世,安允怀在知晓李承燁执意要立她为后后,被气到呕血身亡。
此时此刻,两世结果重叠。
他还是为了李承燁,要吐血而亡了。
玄天殿殿前,已是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血瞳鸦卫的瞳孔,越发猩红,它们不发出鸣叫,只是扑腾的翅膀透出兴奋来。
蓝妙妙在不动声色地驱蛊。
而场面又有了新的变化。
在一片血泊中,对峙的人马变成了李霽、齐司延领著的苗疆和禁卫军,以及元奚真人的人马。
李霽扇扇,冲元奚真人笑道:“哎呀,看来是本王贏了,尔等还不臣服跪下?”
元奚真人扫了眼遍地的尸首,可没有半点朝拜之意,下巴微仰,重复了之前齐司延说的话:“齐司延说得对,今日过后,再无昭国,我大燕將一统中原!”
“什么李家皇室,今日,你们都得跟昭国一起消失!”
安允怀和李承燁的人,虽然全军覆没,却也带走了一大半的禁卫军。
他的人手,加上两万精兵,足以踏平昭国。
齐司延单手执剑,看著摊牌了的元奚真人,嗤笑出声:“痴人说梦。”
他沉声道:“你要不要听听,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