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装残欺君,心怀叵测。
其次,抗旨拒婚,蔑视天威。
但最致命的还是第三条,勾结逆臣魏家余孽,窝藏钦犯魏迟、以及魏家主母苏氏,意图不轨。
“呵。”霍渊冷笑一声,眼中寒芒如冰刃,“好一个『罪证確凿』,好一个『兴兵討逆』。汪之鳞这老狐狸,倒是找了个最光明正大的理由。”
阮虞对那昏聵的朝廷从来就没抱过任何指望,自打霍渊准备拒绝朝廷赐婚时起,对於类似的状况,她也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她神色平静,语气淡然。
“魏迟的身份,终究还是成了他们发难的刀。”阮虞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气,“这詔书一出,天下皆知,我们在道义上便落了下乘。即便青、建二州的百姓感念你我,但其他州郡,难免会被朝廷煽动。”
“道义?”霍渊唇角勾起一抹讥讽,“这乱世之中,真正的道义源於实力与活命之恩。朝廷若真讲道义,当年魏家便不会落得那般下场,北地的百姓也不会任由蛮族屠戮。”
“即便没有魏家的事,他们也会找到其他藉口。如今这般,不过是撕破了最后的脸皮而已。”
“我这边前不久也收到了丁显的消息。”阮虞看向霍渊,跟他分享起丁显之前探听到的情报。
骨力大军北撤后,停留在了甘南一带,並未继续远遁。
据探,其內部似乎仍在整合,图门与苏赫巴鲁部怨气不小。
但近日,骨力王庭守卫异常森严,丁显的人难以靠近,无法得知其具体谋划。但综合来看,骨力绝对是在谋划著名什么大计划!
霍渊眸中寒光一闪,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发出沉闷的篤篤声,与他此刻內心的汹涌激盪截然不同。
“討逆詔书明发天下,骨力的大军却在甘南一带停滯不前,异动频频……”
霍渊声音沉冷,瞬间抓住了关键。
“阿虞,这绝非巧合。朝廷这是要借『魏家余孽』这柄最堂皇的刀占据大义名分,煽动天下口诛笔伐。”
“而骨力,怕是正等著朝廷大军压境,与我们相互消耗之时,再做那得利的渔翁,或是……趁火打劫的黄雀。”
霍渊说著忍不住嗤笑出声,那笑声带著洞悉一切的嘲讽。
“好一个『阳谋』。一个出『名』,一个出『力』,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看来我们这位陛下和骨力可汗,是迫不及待地想联手送我们一份『大礼』了。”
“联手?他们竟真敢?!”
阮虞先是愕然,隨即被这赤裸裸的无耻勾当激得怒极反笑。
“朝廷自詡正统,却要与血洗北地,屠戮百姓的蛮族暗中勾结,只为除掉你这个他们掌控不了的『臣子』?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阮虞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鄙夷。
“他们就不怕引狼入室,遗臭万年吗?!”
“遗臭万年?”霍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在至尊权位面前,名声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