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贸然派人前去招揽,怕是会引得这位江將军不快,以为本王倔傲轻慢,反而不美。”
听了这话,大堂內的李自成心中一动,立刻站了出来:
“大王不必忧虑!”
“末將曾与江將军有过一面之缘,愿意替大王走一趟,前去联络江將军!”
王嘉胤闻言顿时眼晴一亮:
“哦?闯將你认得他?”
李自成点点头,隨即便將当初在延安府內,与江瀚、神一魁等人会盟的情景,简单地向眾人讲了一遍。
“既然闯將与他有旧,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眾人闻言,都是精神一振,纷纷觉得招揽江瀚之事大有希望,仿佛已经看到一位大將带著他们四处追杀官军。
可王嘉胤听完却皱了皱眉,暗自思:
“这江瀚怎么听起来有些傲气,这样的人物,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纳入磨下的。”
但王嘉胤也颇为大气,他转念一想,
有本事的人,才有傲气的资本;若都是些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草包,他反而看不上。
想到这里,王嘉胤看向李自成,拍板道:
“好!闯將,既然你与他有旧,此事就交给你了!”
“据探子来报,江瀚所部目前正在石楼县左近休整驻扎。”
王嘉胤顿了顿,接著吩咐道,
“你带些礼物,替本王跑一趟石楼,给他带个口信。”
“问问他,是否愿意与我等合营共举大事。若是愿意,本王虚席以待!”
“若是不愿,那也无妨,大家都是反抗明廷的兄弟,日后也可以互通有无,守望相助,共同对抗官军!”
李自成点点头,隨即领命而去。
但收到消息的可不止王嘉胤一人,榆林镇这边,江瀚的消息也开始传得沸沸扬扬。
时值腊月,寒风卷著毛乌素沙漠的沙砾,不停地拍打在榆林镇內,颳得人脸生疼。
帅府之外,几个百无聊赖的守卫正缩著脖子,呵著白气閒聊:
“哎,哥几个,听说了没?”
“延安府那帮叛军,就是以前从咱们延绥镇出去的!”
一个守卫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
“可不得了啊!”
“他们先是把艾將军打得丟盔弃甲,然后又伏击了王总兵;就连贺总兵,也被他死死摁在延安府里,不敢冒头!”
旁边一人倒吸了口凉气:
“嘶..这么狠?”
“那帮叛军这么能打?王总兵和他那手下帮临洮兵,可是和东虏血战过的狠角色,连他都败了?”
先前说话的守卫一拍大腿,语气带著几分莫名的兴奋:
“何止啊!”
“我听说李卑,李將军,都被阵斩了!”
“斩了?!”几个守卫同时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那刚守卫连连点头:
“千真万確”
另一个脸上带著刀疤的守卫哼了一声,语气中带著一丝怨气:
“什么叛军不叛军的,还不都是被上面逼的!”
“当初吴总兵在的时候,扣粮餉,喝兵血,把弟兄们往死路上逼!”
“要我说啊,打得好!就该让那帮只知道捞钱的老爷们看看,把咱们这些丘八惹毛了,咱们也能—”
可他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疼得他牙咧嘴,转头就要骂娘。
但当他看清身后站著的人时,瞬间僵住了,旋即换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腰也下意识地弯了下去:
“杨...杨总督..”
踢他的不是別人,正是杨鹤。
此刻的杨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背后嘀嘀咕咕的,说什么混帐话!想造反不成?!”
“去!把王承恩,贺虎臣,艾穆,都给本督带到大堂来!”
值守汕笑著点了点头,领命而去,一边跑还一边抹著额头上的冷汗,心臟砰碎直跳。
还好杨总督没听到他的悖逆之言。
不多时,王承恩、贺虎臣、艾穆三人就被带到了帅府內。
杨鹤端坐於上首,一脸阴沉的看著大堂內的三个败军之將。
三人表情各不相同。
王承恩鬚髮凌乱,脸上满是悲愤与不甘,
贺虎臣则是一脸的愤愤不平,梗著脖子,
而艾穆此刻却面如死灰,眼神空洞,低垂著头,不敢与杨鹤对视。
杨鹤看著这三个人就来气,他猛地一拍桌案:
“蠢货!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