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赵同知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急得跳脚:
“王承恩!我警告你,你別血口喷人!”
“我等忍辱负重,是为了保全延安府的百姓!你竟敢胡说八道,污衊我等投敌!”
“我要上本子告你!”
王承恩傻了,他大老远从榆林带兵赶来延安府,把这帮官员从叛军的手里救了出来。
结果他们非但不领情,而且还扬言要告他?
这叫什么事儿啊!
可他哪里知道,赵同知这帮人,正暗戳戳的骂他多管閒事呢!
他们可不想被王承恩救出来。
以赵同知为首的这帮延安府中层官员,近来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原来,延安府刚被攻破,知府张攀被杀的消息传来时,赵同知以为自己也死定了。
可谁知江瀚竟没杀他,还让他继续处理府衙的事务。
可这府衙里哪还有什么正经事儿?
知府张攀都死了,除了偶尔帮江瀚徵集些物资,赵同知压根儿没活儿干。
管理的事情他插不上嘴,自有江瀚管著;维持治安的工作也有叛军去做,他们这帮中层官员,成了延安府里最閒的人。
反正没有性命之忧,也没有公务处理,他索性连点卯都不去了。
整天窝在家里品茶吟诗,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结果这种悠閒的生活还没过上几个月,就被王承恩给打破了,所以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但王承恩可不知道这些,他一路风尘僕僕赶来,手下的兵將到现在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
他强压看火气,问赵同知:
“延安府里可有粮食供应?我手下的將士们还没吃饭。”
赵同知白了他一眼,懒洋洋道:
“没有!那姓江的小贼把粮食全捲走了。”
王承恩咬咬牙,继续道:
“还请赵同知出面,去乡绅那里借点粮食出来。”
“这样我才好出兵去剿那江瀚。”
赵同知连忙摇头拒绝:
“不去!”
他可不想去自找没趣,他清楚得很,延安府的那帮乡绅们被江瀚家底儿都快掏空了。
让他们借粮?做梦吧!
王承恩没办法,只好让小吏去请延安府的乡绅们来府衙,想让他们助捐剿匪。
那帮乡绅们一个个嘴上说得好听,请总兵大人发兵剿贼,替我等报仇雪恨!
可一提到借粮,一个个跟哑巴似的,默不作声。
王承恩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打发走这帮乡绅,转头向一旁看戏的赵同知求助:
“赵同知,能不能请你出面,去跟府里的百姓们商量商量,让每家出点粮食,以充军粮。”
可赵同知听了,头摇得更欢了:“不去!
这年头,老百姓自己都吃不饱,你让他们出粮?简直天方夜谭!”
王承恩气得脸色铁青,他大老远的跑来剿匪,本以为延安府应该是“单食浆壶,以迎王师”
结果进了这延安府之后,他却处处受挫。
刚刚才在乡绅那边碰了一鼻子灰,结果转头过来,竟然连当地的官员都不肯配合了。
王承恩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案,瞪著赵同知:
“你好大的胆子!”
“你这可是推脱军务,貽误战机!”
“信不信我砍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