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如此,那先前的确是我说话过于偏激了,鄱阳君还是回去好好歇歇吧。”
鼻翼之间,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之气萦绕,任谁都是闻之欲呕,可这等恶心的气味,追踪溯源,却是眼前老龙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虽年老,可依旧能担百山,定千江,沧溟君若是再说,可就是小觑老朽了。”
“罢了,既然鄱阳君一再坚持,那便给你吧,只是还请鄱阳君慎重。”
“老夫可是寿尽老龙,沧溟君就不要如此多虑了。”
“那就祝鄱阳君得胜归来了。”
“呵呵~咳咳~”
留下一串意义难明的笑声以及一串咳嗽,不知何时到来的鄱阳君,又在悄无声息之间离去,只是一转身,便不见了踪影,而此时一旁的龙船之上,还有大将水族没有反应过来。
“祖父!”
转眼间就没了靠山的敖元大急,冲到了鄱阳君消失的位置,可是不论他如何呼唤,那尊佝偻的苍老身影,也没有再次出现。
直到这时候,风时安才松开了握住长生剑的手掌,并非是他需要道剑壮胆气,而是他在压制这柄仙剑。
根据与长生剑的元灵沟通,风时安发现这柄剑在鄱阳君出现的一刹那,就想砍他,这还是风时安得到长生剑以来,见到的第一位能够主动勾起长生剑杀伐气的活物生灵。
要知道,即便是遇见天魔,撞见旱魃,东华长生剑都没有自主出鞘杀敌的意思,风时安甚至一度怀疑这柄剑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护主。
可如现在发生的事情,则足以证明这柄剑是知道护主的。可惜,风时安不可能放任仙剑出鞘。
因为他现在既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向一位龙尊挥剑,更别说大有可能砍不死,一旦龙尊见血,那当真是祸乱无穷。
“鄱阳君是你呼唤而来的?”
“是又如何?”
刚刚昂首挺胸,神气好似开屏孔雀的敖元,此刻的气势一泻千丈,就像是斗败了的大公鸡。
“你做得很好!”
出乎敖元意料的是,风时安没有因为他刚刚的行径以及此刻的变化,进行抨击以及嘲讽,反而夸了他一句。
“什么?”
敖元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时安兄,借一步说话。”
这时候,同样已经缓和过来的云晏,拉上风时安,就走向舱室。
“云晏兄,可是想与我论一论刚刚那位鄱阳君?”
“正是。”
“我也正有此意。”
“时安兄,依照这位鄱阳君剩余的寿元来说,他的确有可能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这位鄱阳龙尊来到了这里,你依旧怀疑他?”
“没错,时安殿下就不怀疑吗?你难道就没有注意到他刚刚看你的眼神?那是饕餮一样,恨不得将你吃干抹净的贪食之欲。”
“这你都能看出来?”
风时安很难不诧异,他可是直面那位鄱阳龙尊。
他还真没有从那老家伙眼睛中看出什么,因为那老东西几千年的年岁不是白活的,表情管理做的确实不错,可云晏却宣称看出来了。
风时安认为其中这主观判断的比例过大,有一点先射箭再画靶的感觉,不过这靶子确实画的很准就是了。
云晏唯一值得诟病的是,在证据链都没有建立起来,没有实锤的情况下,他就死死地咬住了鄱阳龙尊,认定这条老龙有问题。
相比之下,风时安则是通过长生剑做了最终确认,鄱阳龙君有问题,先前风时安遭遇的墨海龙君,可没有引起长生剑任何变故。
“当然可以看出来,不仅仅是你,包括我,这艘宝船,这里的龙族,全都在那条老龙的眼睛里。”
“你的意思是,他想连同我们一起全部都炼化吞掉?”
“或许有这种想法。”
“那得丧心病狂到什么地步,才可以做下如此失心之举?”
风时安不禁哂笑,他阻止了思维继续发散的孟渚太子,
“且看吧,他既然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那头尸犼的位置,那就看他如何对待那头尸犼吧。”
“若是他放走了尸犼,那他必是元凶之一。”
“若是斩了尸犼呢?”
“那他就是想毁尸灭迹,藏匿自己的罪证。”
云晏不假思索道。
“不管他做什么,就是有问题?”
风时安笑了。
“没错,抽取龙族的血气精魄,有胆量做这等事情,有这种需求的其实寥寥无几,这条老龙就是恰好符合所有条件。”
风时安还在路上,震动南境的消息传遍了神洲龙族,来自东方鄱阳湖的六千岁老龙君出阵,斩杀了一头尸犼,还了山河太平。
“唔!”
在收到这消息的第一时间,风时安仅仅只沉吟了一瞬,便掏出一枚玉净瓶,凑到嘴边瓶子一倒,头一仰,一滴龙髓便落入腹中。
汹涌澎湃的龙元神髓爆发,滚滚热浪,一波波冲刷全身。令风时安忍不住眯起了双眼,这就是一场享受,舒适而又惬意,仿佛冬日浸泡于温泉之中,驱走了全身所有的困乏与倦意。
在这最顶尖的龙元神髓滋养之下,风时安的根骨也得到了显著提升,最直观的变化,就是丹田气海之中,又有炼神真炁激增。
“啧,难怪!”
当将龙髓尽数炼化完毕之后,看到丹田气海之中,新增的二十一道真炁,风时安心满意足。
至于天武灵皇的嘱托,将神髓交给诛杀尸犼嘶吼的龙族作为酬劳,风时安认为大可不必如此麻烦。
尸犼为鄱阳君所杀,但鄱阳君降临,十有八九还是他的刺激,四舍五入一下,也算是他杀了尸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