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经纪人的黄昏
2004年4月17日，摩纳哥蒙特卡洛的巴黎大饭店，水晶吊灯在黄昏中泛着冷光。
以色列经纪人扎哈维和切尔西ceo肯扬坐在vip包厢里，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
肯扬看了看表，皱眉：“米利亚乔迟到了半小时，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扎哈维冷笑道：“他当年把齐达内卖到皇马，弗洛伦蒂诺等了他三小时——现在轮到我们了。”
肯扬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压低声音：“违约金是4000万欧，但你知道，现在整个欧洲能直接砸这个钱的有不少，但能匹配待遇的.除了我们也就皇马、曼联两三家。”
扎哈维摇摇头：“问题是这小子现在至少值7000万！昨天《马卡报》说弗洛伦蒂诺要把他打造成银河战舰的新招牌。”
肯扬皱眉：“哈！皇马这帮人可真有意思。当初30万就把人当垃圾一样甩卖，现在看人家踢出来了，又装模作样要迎回‘青训瑰宝’？”
扎哈维接话：“正是如此，现在天天在《阿斯报》上吹嘘这是他们培养体系结出的硕果。现在他在伯纳乌上演帽子戏法羞辱皇马，反而成了弗洛伦蒂诺最好的宣传素材。西班牙媒体都在炒作，说他是皇马青训史上最强的天才，比同年龄的劳尔强多了。”
“皇马准备把当年30万贱卖他的事包装成‘战略性外租培养’。弗洛伦蒂诺打算在签约仪式上大做文章，说什么‘游子归家’、‘真正的马德里主义’。皇马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下罗伊。虽然只需要支付4000万违约金，但他们直接开出了和贝克汉姆同等的顶薪——周薪12万欧元，外加60%的肖像权分成。”
肯扬摇摇头，苦笑道：“我不是说他配不上这个价但这剧情也太魔幻了。一年半前还在皇马b队坐冷板凳，现在突然就成了全欧洲疯抢的超级巨星？这简直像那些三流足球小说里写的爽文男主。”
“问题就在于这一年半太惊艳了，”扎哈维敲着桌面说，“欧冠14球，法甲两连mvp。更关键的是，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皇马青训出身。马德里球迷已经把他当成‘自家孩子’了，伯纳乌的看台上已经很多人成了他的拥趸。”
“最可怕的是，他还只是个法国人。要是个西班牙本土球员，以他现在的人气，弗洛伦蒂诺怕是连7号球衣都准备好要给他了。你想想，一个19岁的马德里青训，在伯纳乌对皇马戴帽，现在又要王者归来.这故事简直完美得像是编的。”
肯扬脸色变得凝重：“这么说来，皇马在这笔引援中确实占尽优势”
“没错，所以我们必须开出更诱人的条件。阿布得做好心理准备，这可能是切尔西建队以来最重要的一笔引援。”
“至于曼联.我已经联系了他们在董事会的线人。弗格森虽然很想要罗伊，但他们的新的大股东格雷泽家族不愿意为一个19岁的小子费这么多钱。我们可以轻松开出比曼联更高的报价，直到他们主动退出竞争。”
“所以，皇马是我们唯一的对手。但好消息是，弗洛伦蒂诺有个致命弱点，他太爱面子了。我们可以利用这点，在谈判中”
“我们必须今天就把米利亚乔拿下！”
扎哈维斩钉截铁地说，“听着，违约金4000万欧就是最高价码了，没必要多冤枉钱。但重点在其他条件：第一，给米利亚乔个人500万中介费，现金支付；第二，承诺未来三年帮他运作至少两次英超转会；第三”
他压低声音，“我们可以把多出来的预算全砸在罗伊个人待遇上。”
肯扬立刻会意：“你是说”
“1000万欧签字费，周薪10万镑（克雷斯波9.4万镑），肖像权分成70%，金球奖条款再加500万。”
扎哈维快速列出条件，“最关键的是——在合同里写明，只要阿布还是老板，他的核心地位永不动摇。”
肯扬皱眉：“可如果他受伤了怎么办？或者适应不了英超的对抗？这种保证太冒险了”
扎哈维嗤笑一声，摆了摆手：“彼得啊彼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合同上的承诺就像婚礼上的誓言——每一对新婚夫妇都发誓只爱对方一人，可离婚律师照样生意兴隆。”
他掏出钢笔在餐巾纸上算了笔账：“这样总支出控制在5500万欧左右，比皇马报价更有吸引力。”
扎哈维露出老练的微笑：“所以才要今天就把米利亚乔拿下。只要他签了独家代理协议，其他俱乐部连报价的机会都没有。”
“阿布会同意吗？”
他还没完全习惯阿布钱的方式。
扎哈维冷笑一声：“你还没明白吗？阿森纳今年亲手淘汰了我们，这笔账阿布记着呢。要是罗伊能在欧冠半决赛亲手送走阿森纳，再转头穿上切尔西球衣——这比拿十个英超冠军还让阿布解气。”
“想想看，全英格兰都会看到：阿森纳的刽子手成了我们的新王牌。斯坦福桥的球迷会把他当英雄供起来，而温格只能在更衣室里气的跺脚。”
“但转会费.”
“转会费？”扎哈维打断道，“对阿布来说这就是张赎罪券的钱。他宁愿多2000万，也要看阿森纳球迷在电视机前痛哭流涕的样子。”
扎哈维掏出几张照片。
“看看这个，罗伊的经纪人已经和门德斯在数次密会了。我们不能再拖了。”
肯扬咬了咬牙：“好，那就按你说的办。可以再加一条——如果罗伊拿了金球奖，再额外给米利亚乔200万奖金。”
扎哈维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像话。米利亚乔马上就到，绝不能再给皇马任何机会。”
正说着，包厢门被推开，米利亚乔西装笔挺地走进来，手里还拿着手机。
米利亚乔走进包厢，脸上带着职业微笑：“抱歉，先生们。刚和罗伊通过电话，他训练后要和我见面，所以我们只有20分钟谈。”
肯扬皱眉：“20分钟？我们专程从伦敦飞过来。”
“转会市场就是这样，”米利亚乔不紧不慢地说，“时间比金钱更宝贵。”
扎哈维直接开口：“阿布准备打破年轻球员的待遇纪录，但前提是罗伊先和我们达成个人条款。”
米利亚乔这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
每天早晨醒来，他的手机里都塞满了未读消息。
皇马体育总监的早餐邀约、曼联ceo的私人飞机接送请求、尤文图斯方面发来的最新合同草案。
这种感觉让他恍惚回到了2001年夏天，那时整个欧洲的豪门同样围着他转，就为了签下他手下的齐达内。
米利亚乔享受着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他故意把和切尔西的会面安排在最后，就像当年对待皇马那样——让最渴望得到球员的买家等到最后，往往能榨取出最丰厚的条件。
这段时间他和门德斯见过几次，但葡萄牙人最近态度突然变得微妙。
曼联虽然有意，但他们的董事会还在为肖像权比例争吵。
管理层可以接受最低底线30%，而股东坚持至少要争取到40%。
尤文图斯和拜仁也来过电话，但罗伊对老妇人的态度有些古怪，而拜仁的报价又太低，显得不够诚意。
米利亚乔压根没打算在这二十分钟里谈正事，这只是他惯用的谈判手段。
让买家着急，才能开出更好的条件。
但扎哈维没给他拖延的机会。
“听着，米科。”
扎哈维直接摊牌，“切尔西愿意给500万佣金，转会费里你还能抽400万。如果罗伊拿金球奖，再加200万。”
这三个数字像三记重拳，狠狠砸在米利亚乔胸口。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1100万欧元，比他这辈子任何一笔佣金都高。
米利亚乔的指尖在咖啡杯上轻轻发抖。
当年他运作齐达内转会也没有这么多，但那已经是有史以来最赚钱的经纪人案例。
直到2009年c罗转会才被超越。
现在切尔西开出的价码，够他在摩纳哥买套海景别墅，还能剩钱买艘游艇。
他强压住立刻签字的冲动，但喉咙已经发干。
这笔钱能让他提前十年退休，在蔚蓝海岸逍遥度日。
可职业习惯让他硬是挤出一句：“.我得和罗伊商量。”
扎哈维笑了。
他太熟悉这种反应——当金钱的冲击力太大时，经纪人总会突然变得格外“尊重球员意愿”。
“当然，当然，”扎哈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不过既然要谈，不如你先给罗伊透个风？让他知道切尔西的诚意。比如.10万英镑周薪，70%肖像权，签字费1000万欧元现金。这些数字，总该能让球员认真考虑一下吧？”
米利亚乔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知道扎哈维在逼他站队。
要么现在就去当切尔西的说客，要么眼睁睁看着这笔天价佣金飞走。
“我可以试试。”
米利亚乔最终松口，但语气已经没那么笃定，“不过他最近和门德斯走得很近.”
扎哈维眯起眼睛：“那就更得抓紧了，不是吗？”
其实米利亚乔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只是拿罗伊没办法。
这个球员太有主见了，甚至让米利亚乔觉得，罗伊完全可以不需要经纪人自己处理所有事务。
就像那份耐克的对赌协议，几乎全是罗伊自己谈下来的，而且都快完成所有条款了，整个过程都没经过他的手。
但即便如此，罗伊还是按规矩分给了他应得的佣金。
平心而论，罗伊这个客户无可挑剔：不仅帮他赚了不少商业合同的佣金，还帮他签下了摩纳哥队的好几个球员。
可人心不足，米利亚乔总觉得还能从罗伊身上赚到更多。
罗伊训练结束后，米利亚乔在他家里见到了他。
年轻人依旧热情，上来就是一个拥抱和贴面礼，但米利亚乔心里却咯噔一下。
罗伊向来不喜欢这种亲密举动，平时都是简单握个手就完事。
今天这个反常的拥抱，就像是在说“再见”。
他环顾四周，罗伊的新女友莱蒂西亚-科斯塔正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前几天两人的绯闻刚爆出来时，米利亚乔立刻联系了媒体准备公关，可还没等他行动，罗伊那边已经自己把事情处理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