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著玉符的方位,小鞠缓缓抬起头望向秦志丰,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你可识得一位名唤郑中的修士。”
秦志丰微微一愣,面色变幻。
正想要扯个谎糊弄过去。
却见这女修手中缓缓抬起了一枚玉符,其上光晕,正指向自己。
该死!
他的神情一下子阴沉了下去。
也失去了掩饰的耐心。
“把他们都杀了!”
眼下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活捉根本不可能,只能把她们全都杀了带回去。
虽然这样“药材”的药性会差一些,但总好过空手而归。
看著秦志言的反应,小鞠心下瞭然,这样看来,已经无需多言了。
其中一个炼气八层的修士御使法器,已然向她杀来。
“我与郑中老伯虽不相熟,可他帮过我许多,是个好人。”
小鞠並未慌乱,反倒好整以暇,將玉符好生收入了乾坤袋中。
“况且,他也算半个洞渊宗的弟子。”
“我得为他,討个公道。”
小鞠可不是什么鲁莽之人,对於局势,她一目了然。
双方修士境界虽有一些小小的差距,但毕竟是跟在师尊身边,耳濡目染,她认为,眼下完全有胜势。
银色毒鉤迎面扑来,小鞠凌云意运转,足尖在地面轻巧一点,身形不退反进,避开了锋刃。
与此同时她也没有向著那修士反击,反倒错身避开,杀向秦志丰。
“这位姐姐,你我联手,先將此獠斩了罢。”
听著此人的嗓音,谢蝉愈发觉得熟悉,只是此番不是思考的时机,当即回应:“好。”
秦志丰手下四人,除去一个被斩伤的之外,其余三人都想上前来协助。
却被盛韵拦住了去路。
那三道黑色的人形虚影虎视眈眈。
“你们在做什么!不要管她!”
秦志丰疯狂怒吼:“快点来帮我!”
他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这个练气七层的女修,剑气锋锐无比,体內灵气正在被其快速消耗。
谢蝉有了喘息之机,更能够全神贯注。
秦志丰苦不堪言。
“休想!”
盛韵小手一拍,从乾坤袋中又祭出了一大堆各色的符籙。
那三人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管她,那三个黑色的影子一刀就能將人重伤。
不管她,这些符籙可不是什么观赏性的东西啊,白白挨著她的打,也没有办法帮到秦志丰。
况且这个女人的脑子也很是不正常,他们若是远远施展法术和法器,她敢主动撞上去。
三人之中已经有一人,方才已经险些因此中招。
然而,很快他们就没有必要纠结了。
因为秦志丰已经撑不住了。
却见小鞠剑气澎湃,三道乳白色剑影在对方的周身旋转环绕。
谢蝉的幻光掠影剑气也四散纷飞,不断切削著秦志丰的
谢蝉逮住机会,欺身上前,怒刺一剑。
瞬间破开了他的护身灵衣,不断在他的周身留下剑痕。
与此同时,三道剑光碟旋而起,匯聚於连理飞剑之中。
云中剑。
嗡——
光芒自云中落下,剑气呼啸。
等到光华散去,秦志丰已经遍体鳞伤,他勉强拖著身躯,向后挪动。
“你们……咳……你们不能杀我……”
不知为何,这个叫做秦志言的人,修为虽然有炼气九层,可实力却很虚浮。
单从刚刚这短暂的交手中可以大致估算,也就与寻常的炼气八层没有什么区別。
其实若是云中剑全力施为,他此刻应该已经差不多死了。
但还想要先问清楚对方为什么要对郑中老伯动手,小鞠这才特意留了手。
“你们还愣著干什么!?”
此刻的秦志丰已经浑身涌血,朝向那三人,面目狰狞。
“快来救我啊!”
剩余的几人面露惊骇的神色,只听闻其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快走。”
哪里还顾得上他,三人毫不犹豫,分作三个方向,全力催动灵力,就各自奔逃,离开了此地。
“你们这群畜生!!!”
秦志言怒吼了一声,面色翻腾著古怪的赤红,眼中布满了血丝。
“啊……啊啊啊……”
他挣扎著撑起半边身子,鲜血染红了衣袍,眼神怨毒。
心中的负面情绪,逐渐被疯狂放大。
他不甘心!
眼看就要抓住家族的权柄,莫名其妙就跌落云端,落到了眼前这个下场。
怎么回事!
到底凭什么?!
“一起死吧!”
狂吼一声,一枚猩红符籙,出现在了他的左手掌心。
要与这几人,玉石俱焚!
双指涌血,夹著猩红符籙悬於面前,他催动灵力,向其中灌注。
嗡——
这符籙,还没来得及激活。
眾人只见场中闪过一道金色的锋芒,几乎是一瞬间,便贯穿了那猩红符籙。
顺势洞穿了秦志丰的头颅。
他神情呆滯,双目逐渐涣散,如同一滩烂泥,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小鞠缓缓收回了双指。
符籙的激发极其迅速,寻常状况很难打断。
不过剑道真元的速度,也不是跟他闹著玩的。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
“不碍事,在下鞠露仪,洞渊宗修士。”
洞渊宗与射阳宗交好,与悬剑山关係倒是一般。
“二位先行调息罢,此人身上应当有我一位友人的东西,我先瞧瞧。”
小鞠自顾自地走到了秦志丰身边,翻看起了他的乾坤袋。
盛韵与谢蝉並未觉得有什么不妥,而且对方此举,也是表达善意,暂且在此为她们二人护道。
於是便直接原地盘膝打坐,稍事调息。
盛韵多看了几眼这位鞠道友的背影,望著那藏青色的长匣,感到有些莫名熟悉。
当年朝节,回宗之时,似乎在宴哥哥的身上见过一个长得差不多的。
不过,过去好多年,她也不太確定。
小鞠隨手抹去了乾坤袋上,秦志丰的烙印,便搜索了起来。
果不其然,在其中寻到了郑中的那面镜子。
“唉……”
微微嘆了口气,郑老伯多好的人啊。
让她稍感意外的是,这个人似乎是秦氏家族的修士。
小鞠只从乾坤袋中取出了属於郑中的物品,想要给他好生安葬。
她起身,走到了盛韵和谢蝉的身边。
“二位,此人名叫秦志丰,是南楚秦氏的修士,这是他的乾坤袋。”
说罢,她还扬了扬手中那些属於郑中的物品。
“这是在下友人之物,我已拿走了。”
谢蝉先是想要推辞拒绝,毕竟这个人最终还是对方杀掉的,乾坤袋理应归她才是。
但很快,她便面露疑色。
“南楚秦氏?”
谢蝉打量了一下小鞠:“道友,你不是洞渊宗的修士么?”
“听闻秦氏与洞渊宗交好,你如今將他斩杀,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噢,不要紧的。”
小鞠闻言,无所谓地摇了摇头:“反正师尊也不太喜欢秦家人。”
盛韵和谢蝉面面相覷。
师尊?
看来洞渊宗內部的爭斗,也並不是如同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稳安靖啊。
谢蝉看著小鞠的面容,又听闻师尊云云,忽然想起来了。
“你……你是宋宴前辈的……”
龙潭山上,谢蝉曾经去拜访过宋宴,但当时他正修炼不见客。
在洞府中见到的,便是这位了。
“咦?是你。”
小鞠也认了出来,毕竟这位姐姐白衣胜雪,气质出尘,很好辨认。
“真巧,此番下山游歷,正是受了师尊的指点,往南方而来。”
小鞠口中喃喃:“莫非师尊他早就预料到,会有故人相遇么?”
“师尊?”
这下,轮到盛韵晕头转向了。
谢蝉指了指小鞠,介绍道:“阿韵姐姐,这位鞠露仪道友,是宋宴前辈的徒弟,我们在龙潭山时见过,所以认得。”
盛韵有些惊讶。
然而,当小鞠得知,盛韵是师尊的义妹之时,更是震惊。
天下竟有如此巧的事么?
不过她也不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自己似乎从未听闻过师尊有个义妹啊。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从盛韵的口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与我哥哥盛年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所以我也唤他哥哥。”
“不过……如今宴哥哥已经是筑基境的修士,此番去见他,我是不是得叫他前辈了。”
盛韵摸著自己白皙的下巴,作沉思状。
谢蝉对於盛年这个名字很陌生,没听过。
但小鞠听闻,却是瞳孔地震。
盛年……
不正是师尊的至交好友,那个魔头的名讳么!
“……”
这下她是真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