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每夜都把那些偷盗得来之物,丟在施粥棚外,是以为无人知晓么?”
“子原虽嘴拙,心里却透亮,若汝真是那劣子,又岂会救之?”
一问接著一问,史阿把头埋进膝盖,泪珠子成片的砸在青砖上。
“他总夸汝是块剑胚,某虽不精此道……”
刘方笑著转向徐奉:
“却也知,习剑若无赤子心,任侠志,难成大器。”
“然,某观汝这所谓乞儿,来日必为剑之大者。”
“某替子原应下了,即日起,汝也作某记名弟子,实则拜入他门下,可好?”
史阿突然抬头,泪眼模糊里见刘方笑眼弯弯。
“谢……谢……谢明公!”
“某虽乞儿,亦知师者如父,请明公放心……”
“某若有负明公与徐师,必自刎谢罪。”
刘方笑著揉了揉徐奉的头:
“愣著作甚,也是当师父的人了,还不赶快扶史阿起来。”
徐奉“哦”了一声,用力抓住史阿肩膀:
“大人既说了,某便认了汝,但记好今日之言……”
他突然拔剑出鞘:
“汝若负某,恩义自断,若敢负大人……”
“不必自刎,吾剑,当取汝项上人头。”
剑光晃过史阿鼻尖,这乞儿见状反而一笑:
“任徐师取之。”
就在眾人都被徐奉与史阿吸引时。
角落中的刘岱狠狠地推了把刘繇。
刘繇只觉肩头一沉,踉蹌著往前踏了好几步。
抬眼时,却发现已经站在了刘方身前:
“那个……阿父……”
刘岱嘆了口气,赶忙快步上前,直接跪了下去:
“某兄弟二人,虽为阿父之子,却从未在膝前尽孝……”
风卷过刘繇散乱的额发,他望著兄长,后知后觉的叩首於地:
“兄长所言不差,吾等无顏以公子身份自处。”
刘岱欣慰的瞥了一眼刘繇,接过话来:
“今日,阿父已收七子於门下,某兄弟若置身事外,反成特殊……”
“更何况,吾等也想与诸君公平较量。”
刘繇脸涨得通红:
“正是!繇虽不才,却也想让阿父高看一眼……”
“更不愿来日让外人念叨,说那元义公之子,不过如此。”
话落,刘岱与刘繇对视一眼,齐齐再叩首:
“今日便请公收某二人为徒,若日后技艺不精,甘愿受罚!”
刘方闻言不禁侧目,还真小覷了此二子……
是真是假,刘方自有分辨,莫说两小儿,便是宦海老臣在他面前,又有几分躲藏的余地?
平原王啊,汝倒真是捨得……
既如此,孤就真认下此二子为骨血,又何妨?
刘岱也好,刘繇也罢。
他们並不知道,这一刻的由心之举,会让自己的命运彻底被改写……
只见刘方朗笑一声,俯身扶起兄弟二人:
“好个公平较量!某允了!”
“只是丑话说在前头……”
刘方目光扫过兄弟二人:
“既入此门,便无父子之分,他日自当一视同仁。”
“某可以再给汝二人一次重新抉择的机会……”
刘岱闻言抬头,未语,再次重重叩首。
刘繇则把剑往地上一戳:
“若有半分畏怯,某譬如此剑,请先生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