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观桥公之女,实乃国色……”
左丰抢著接话,却被蹇硕一肘撞得踉蹌。
那三角眼笑得眯成细线:
“某说句糙话,刚刚那景……某都看傻了……”
许劭抚须轻笑:
“桥姑子立於明公身侧,当真是龙章凤姿,羡煞旁人。”
看著徐奉憋了半天,也想说点什么的模样。
刘方连连摆手,止住了包括徐奉在內,正欲开口的其余几人。
“尔等倒比某还热切……”
恰时,少年们的喧闹声袭来。
眾人也肆无忌惮的泛起了欢笑。
……
桥兰在桥竹迷茫的眼神中,攥著衣带行至刘方身侧,静静侍立。
朱儁和李逵眼观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走至场中。
只听朱儁一声低吼,將少年们的目光聚集。
李逵则粗声粗气地將少年们拨拉成队列。
刘方负手立在阶前,端详著眼前的九名少年。
刘岱温润白皙,却自有傲气。
刘繇生得方正,浓眉映虎目。
荀彧清秀儒雅,沉肃含威仪。
桥竹俏皮灵动,若雏鹰振翅。
史阿精瘦如猴,尽显江湖气。
顏良根骨不凡,有熊羆之势。
文丑短衫野鬢,如草莽之象。
高览冷目寡言,似鬼魅之影。
皇甫延类其父,只待扶摇日。
正思衬时,忽听一声嘀咕:
“父执……阿兄们站得像桩子……”
荀彧慌忙轻咳掩饰,刘方却放声朗笑:
“坚寿、荀郎、竹儿,尔等可知手书中所言为何?”
皇甫延踏前半步,率先拱手:
“临行前,自叔祖至家父,皆有嘱託,令延自今日起侍奉元义公身侧。”
荀彧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家父……有一言托彧转达,若公有定鼎之意,荀氏愿执灯前驱。”
桥竹扬起脸,瞪著大眼:
“不知……家父只说……让竹儿一切都听父执的便好。”
夜风卷过廊下,刘方目光依次扫过三人:
“既如此……”
在荀彧纠结的眉眼间稍顿后:
“尔等可愿入某门下?”
闻言,荀彧垂眸喃喃:
“可……未备束脩之礼。”
刘方袍袖一挥,拿起三封手书:
“拜师帖、束脩礼皆在其中,尔等无需多虑。”
话落,皇甫延立刻单膝跪地。
荀彧迟疑片刻,长揖及地。
桥竹欢呼著扒住刘方袍角。
刘方抚过桥竹头顶,將另两人扶起。
目光落在那少年宽阔的肩背上:
“琅琊顏氏之子……”
他顿了顿:
“祖战死於五原,父战死於朔方,唯祖母织屨养之,承祖母遗志欲投军报国,却屡遭排挤,是也不是?”
“明公……”
顏良浑身一震,猛地跪地:
“良无祖母无以成人,无明公无以至今日!”
刘方弯腰扶他时,指尖触到他外衫下的补丁:
“某知汝之忠孝,可愿入某门下?”
顏良虎目凝泪,未有言语,只是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刘方缓步走过顏良身侧,目光凝视著另一少年鬢边野草:
“安平文氏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