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视野

“三位，登神仪式已经准备完毕，只待三位就绪了。”灰袍老者抚了抚胡须，如此笑道。

穆翔三人没有什么多余的话，点了点头就往神坛上走去。这神坛却是新建的，一团梦幻的光芒悬浮其上，对三人释放出友善的气息。看那轻微的跃动，这位面之灵似乎还有些喜悦。

“至高无上的幻梦境之灵啊……古神的余罪尚未洗去，外神的触手已然来临；大深渊的潮汐带来异乡人的讯息，异乡人的英勇点亮幻梦境的前程。以古神的名义，在此祈祝，降下与异乡人功绩相称的位格，造就高尚来客的登神之路！”

诺登斯站在神坛的另一边，手中是一柄古朴的杖。这权杖并不华丽，反而显得有些粗糙，仿佛是随便从哪里折了根湿树枝就削成的。但若有若无的光芒牵引，却说明了这杖的不凡。在杖的上端，三根短短的枝桠正在缓慢生，似乎对应着三尊即将诞生的神位。

“日月与光明之神……你当驱使日月，普照三界。迷途的旅魂将不再彷徨，沉沦的阴暗将得到解脱。”

“火焰之神……你当赐予薪火，驱散阴寒。凡物的一生由你照亮，罪恶与污秽由你扫除。”

“灵魂之神……你当立足生死，接引轮回。启迪生灵的智慧，庇护死灵的归途。”

穆翔听不到这些话，但在他眼中，这些信息自然而然就浮现出来。他看见张杰在神性与神格之中挣扎，最终湮灭于无形；他看见郑吒的火焰化作尸衣，性质迥异的火焰彼此冲突，将他的能量消耗殆尽。

他看见自己被位面的力量拉扯到天空之上，用本源捏造的太阳骤然撕裂，将他的身体吞噬，作为燃烧发亮的薪柴；而另一部分则被抽离，与霁月彼此交融，让月球真正拥有了一丝光明。

穆翔的意识在这一刻消失，当他再次看向这个世界，面前便是诺登斯的杖。三根发的枝桠扭曲为锋利的刃，三叉戟扫过，四阶高级的力量将郑吒与张杰直接重创。而当穆翔开启衔烛，则与诺登斯展开了疯狂的厮杀。

在无数场死斗之中，穆翔看到自己获胜的概率有七成……但并非惨胜的，则只有两成而已。燃烧自己获取的力量，虽然不惧诺登斯借助位面力量所得到的四阶高级之力，但也难以轻易取胜。

而若是不能保持较好的状态，穆翔也会和郑吒、张杰一样，被强行拉扯到另一片空间……而后想来只是死在四阶或是五阶的力量下，以及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

【有趣，甚至能逼出我的心灵之光来吗？果然还得是最激烈的危机，才能让我们继续前进啊。】

穆翔如此想着，然后就听到了诺登斯的声音。

诺登斯正与位面之灵联系在一起，三道不同的光芒从位面之灵里剥离。那便是属于他们的神性和神格，诺登斯没有骗他们，这些都是位面之灵为他们新凝聚的。

“看得如何？”张杰的声音在穆翔心中响起。按他们之前的约定，张杰和郑吒必须定时唤醒穆翔，以防他在时空间视野里失去对自身时间的观念。

穆翔又分化出了几道意识监控时空间视野里的无数画面，然后反问道：“多久了？”

“十秒，诺登斯正在凝聚神性和神格。”

穆翔在心中笑了：“十秒就能获得这么多信息……他输定了。”

“有什么要注意的？”

“和我们想的一样，不要直接接触神性与神格。那神性与神格本身没有问题，但位面之灵有问题。在我们融入神性和神格的时候，我们本身是脆弱的……正常情况是位面保护，但位面之灵对我们所做的……呵呵。”穆翔如此回应。

张杰想了想：“那么按照你的猜想，用念动力隔离呢？毕竟神性和神格的属性与精神力、心灵都有关联，我能镇压住吗？”

“能，无数时间的走向里，只有满足这个大前提才能既获得神性与神格，又不会被直接拿下。”穆翔答道。

郑吒好奇了一嘴：“我们会失败吗？要是耽误你看，就不用回答了。”

“不耽误……答案是当然会，毕竟时间本身没有意识，它没法和我们一样考虑更多事情。所以在绝大多数时间的分支里，我们都和弱智一样忽略了这样那样的事情导致团灭。”穆翔在心中笑了笑。

说到这里，穆翔又提醒道：“还记得吗？我说主神给我的提示，是这时空间视野只在深渊位面生效……但我提前服用之后，还是能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这就说明了很多事情。”

“没错，幻梦境和深渊就是一体的……我们一直都在深渊里！”

郑吒和张杰在心中或是默然，或是叹息，但脸上还是一片平静，等着诺登斯完成仪式。

“但有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我的时空间视野无法看到深渊之中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被五阶的存在遮蔽了？当然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总之，在这无数时间分支里，当我们打破大深渊，落入深渊之中，我就看不到了。”穆翔说道。

郑吒犹豫了一下：“所以我们要尽力避免这点？”

“不可能，我们的任务是终结幻梦境战争，无论是不是和诺登斯翻脸，都得去深渊做些什么……而且大概率要击杀奈亚拉托提普的本体。”穆翔否定道，“恰恰相反，我们必须得尽快进入深渊，把绝大多数的时空间视野留到那里用才更值得。”

“毕竟……十分钟的时空间视野，可不是只能看见十分钟的事情而已啊。”

三人对话间，诺登斯也是长出了口气。三枚更小的光球从位面之灵里剥离，向着三人的方向发出柔和的光芒。而当他们仔细看之后，就发现每一枚光球其实也是由两团更小的光芒拼合在一起。

神性和神格……这抽象的东西如今具现在了三人面前。

诺登斯笑了笑：“三位，请上前吧……先试一下能否融合。”

穆翔点点头，下一刻，狂暴的念动力冲出，带着张杰强横的精神力包裹住了三道光芒。在层层迭迭的精神力与念动力隔断下，神性与神格根本无法产生什么作用。仿佛这点头就是信号，郑吒张口喷出一道炽热的火焰，直接轰在了诺登斯身前。

有海蓝色的护盾浮现，诺登斯冷哼一声，这时他没了先前的威严与和善，仿佛早就有所准备。手中的木杖抬起，那三道发生长的枝桠化作了三叉戟的锋刃。就在他要调动力量时，剑气雷音到了，阻了这三叉戟一瞬，如同早就知道他会如何出手。

而后霁月升空，灿烂的刀光对着诺登斯狂压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