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魂祖师招手摄来白骨灯笼,剑指一掣,无边鬼火立时凝形,碧磷奔流作万鬼,张牙舞爪而来。
三方法力狂迸,罡风往来,枪来焰去好似凤点首,持伞仗剑若飞燕穿,斗将数十回合之后,那女冠终于摸清了这两位的底细。
莫道玉足不沾地,罗袜不染尘。
待得守宫一击回马大枪抛出峰芒千丈,一击捅裂北山横崖十余里,再要动作之时,却是惊讶的发现那柄青藤长枪,动不了了!
却见荧惑玉足一点,单足将那枪头踩住,守宫还欲角力,却经荧惑羽伞一击,掀起仙光覆顶,生生震退数十步。
羽化秘力于其重瞳之中交织变化,时间与因果的关联的一切都不再是无可捉摸,掣伞仗剑,清光吞吐,待那老叟招十来个来回后,荧惑神通再起,无边道纹交织,一击仙光撞在那长枪上部,无边秘力传导,瞬间将守宫老叟虎口震裂。
自此时,她才松开玉足,仗伞一点,教那守宫老叟连人带枪齐齐崩飞出去。
远处白骨灯笼横击六道,已令荧惑身后仙光黯淡,只见守宫老怪方才退开,一道刺目的羽化仙光立即破空而来,却是荧惑背后羽化仙羽张展,其翼若神宫天使,似白燕剪子般,将虚空中一碰,径直便撕开了白骨灯笼。
尊魂老祖白骨灯笼刚祭,却见那惊人的白羽已经映入眼帘,还未转决,却是胸腹一阵剧痛,连人带灯都已经被荧惑一脚踹飞了出去,白骨残片瞬间崩落一地!
“南国的仙门,在山上修的太久了,把脑袋都修坏了吧?”
“掐诀弄符,升坛斗法?这都是几百年前的老法门了……”
“道法神通、玄功大术,临机巧变无一得证,你等,怎么修的阴神?又怎来的勇气拦路?”
一记鞭腿抽爆那白骨灯笼,荧惑随手甩干法衣上残留的鬼火,冷眸睥睨二尊。
南国的五方仙门太过安逸了,现在已经不是几百年前坐拥一尊法宝,你来我往、循序渐进的掐诀施法就能斗出胜负的时代了。
天都之北的大周帝朝敬天法祖,神禁离奇,天神地祇重自然道律。
有天神一言定天机,那诸道人手上道法神通便天然的削弱三成,有地祇吐规矩,那神域之内便五行受禁、灵气终止。
修行法域,道门玄功,成了北国羽化道、方仙道必须的课业……若是不学,少不得就要被那大周的毛神拘杀!
但即便如此,羽化道仍旧挡不住那神祇冰锋,还是灭亡了,方仙道亦是苟延残喘在天都一隅。
北地四散的仙道弟子,每一位都是在真正的神仙杀道的大逃亡中活下来的,久历斗法杀伐,还真就随意拿捏了二人。
荧惑背后仙羽轻轻煽动,单手持伞如剑,直指向那尊魂老祖。
身为羽化道的承道之子,她自然是不仅仅有一尊法宝在身,乃至于甚至真的能与三名阴神交手而安然退走的底蕴。
但她从来不需催动何等的法宝重器,一羽一伞,仗剑足以。
“白骨道的老鬼,你,为何寻衅?”荧惑挑眉一指,似是想要尊魂老祖给她一个解释。
“哼!虚头巴脑的弄什么?有种再分个手段高低!”
尊魂老祖面红耳赤,右手一招,那散落一地的千百白骨纷纷又重新汇聚于其右手,顷刻便是此方一幡一灯,兜头打来,那面一羽一伞,争相不退。
天伞似剑,清光离奇,触一触,怕是便要打落尘埃,魂幡幽寒,黑丝萦绕,撞一撞,只恐魂灵尽丧。
三者再斗十数回合,却见宝光百丈高升,【轰隆】一声爆响,枪旗高抛,两道身影一左一右砸落在地,紧接着,两扇百丈羽翎袭来,那仙羽似是密密麻麻钢片斩落一般,连虚空都要撕裂,惊得两位阴神忙加躲避,往地上一道翻滚,仓皇而出……
他等,竟然不是这女冠的一合之敌?
眼见那女子重瞳仙羽,踏空而来,凌压北山,威势一时无两!
羽化仙光盖亚绝世,再加上那一身能硬抗道法神通的玄功,守宫与尊魂两名老怪哪里还愿与其斗战?
来回拉扯了两炷香的功夫后,二人却是已经开始心生退意。
可还未待二尊抽身离开,九天之上终于有高亢的鹤唳响起。
唯见一尊遮天巨影撕开清光流幕,于苍冥中盘旋一阵后,似山丘般大小的鹤爪垂落,九头似是蚯蚓般的海龙自那爪间【砰】地一声砸落在地上,其中又有一名昏迷的男子被被鹤君抛下北山。
显然,这段时间,天南的鹤君已经取得成果,从那岁星与辰星手中强拘来了某人。
鹤唳九天,仙羽与鹤羽于苍穹之上碰撞横斩上百来回,途中不见人影鹤形,唯有片片翎羽,漫天纷飞,百回熄止之之后,那羽化天伞猛然膨胀,无边秘力交织,将一道万丈仙光崩落九天。
鹤君横臂挡在前方,两仪阴阳玄元之气具作阴阳鱼图,这才叫卸了那柄天伞上的神力,踉跄数步,退了开来……
这羽化道人到底是谁?根脚怎会如此深厚?
“鹤君,此獠凶蛮,不好对付,你那边如何了?”
下方守宫老祖将长枪一束,面色愁苦的就跟了上来,警惕道。
“跑了两人,其中的阴神便是冒充岭南巫鬼潜入天南的那位,木曜-岁星,只怕是巴丘人。”
“这小崽子不知轻重,还想对本座动手,也就拘下来了!”
鹤君缓缓落下身影,一瞥那昏迷在北山碎石间的豢龙君,颔首解释道。
然若是仔细一看鹤君,便会发现他那双臂已为那荧惑所伤,留下了不少的血痕。
羽化道,羽化道,天都大地最古老的仙道道统,其中真传着实恐怖。
“荧惑?可真是好绝的道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