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的!那帮人都是!以前我们军中有人推荐过这几个,没想到人家心思大,压根没看上咱们保义军。”
梁懂了,看都没看那杨行密,对赵六说了句:
“那这人不是安分的。”
赵六哼哼:
“这小子啊!指不定有苦头吃呢!你们使相的幕府,难道很好混吗?”
对於这句话,梁表示不能更同意了。
1日无怪乎赵六是赵大的兄弟呢,因为此时赵怀安的心中也差不多有此想法。
以他对老高的了解,別看他都泪洒了,但最后还是该如何就如何,他们这些人和田令孜其实差不了太多,刻薄寡恩只是寻常。
这也很正常,这种人只会爱自己,所以谁对他有用,他就爱,谁要是没用,那很快就冷淡了。
自己不就是这样?
真要是情感深,老高在南詔大贏特贏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他赵怀安?最后在长安了,自已对他有帮助了,就来了。
所以自己和他就是利益上的结合,双方对此都非常清楚。
就像刚刚这老高一上来就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把自己在颖州的事给说了出来。
这明摆著就是为后面谈判谈条件的时候增加筹码嘛!
就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事他高怎么晓得。
至於那个杨行密,不过又是高拿来压自己的一个手段罢了。
不过他本只当杨行密是一个投机的小人,看不上自己这条船,就跳向高的。
而这种朝秦暮楚之人,高这种政治老狐狸岂能看不出?
所以就算收下杨行密,不过是为了噁心自己,同时也是为了向自己炫耀:
你看,连你庐州的人才,都跑来投我了。
他和高就是这样,別看面上笑嘻嘻,实际上充满了刀光剑影的政治机锋。
但就冲刚刚这人的几句话,此人也不是个简单的。
这情谊的事情啊,实际上说淡了就淡了,如果这杨行密要不是改了这个名字,就算投了老高,也没多少前程在。
可现在名字一改,还说了那么肉麻的话,这下子高想不记住都不行。
一提到杨行密就能想到他的祖父,就能有共同的回忆,这杨行密能不有前途?
但事呢,也不好说。
现在这杨行密是高兴,可很快他就会发现自己去的是什么龙潭虎穴。
他一个庐州人,到了扬州后,人生地不熟,高驛幕府中他文没有关係,而老高幕府中的水可比他保义军的深多了。
这人以后啊,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而高驛看似贏了面子,赵怀安却在心中,给杨行密和高,都默默地记上了一笔。
这边赵怀安还在想著,那边高嘴角的笑意就一直没停过,他忽然对赵怀安说了一句:
“赵大,潁州漕粮的事就算了,你后面把他补上,別怪我没提醒,现在新任的颖州刺史是张自勉,这人是个人物,你可別被他给抓住把柄。”
最后高悠悠说了句:
“得不偿失!”
赵怀安一听是张自勉,眉头一皱,他和这人还真有点过节,当时在曹州將那个秦宗权给伏法时,就把这张自勉和那张贯给弄得很尷尬。
他事后也没找这两人赔过罪,所以这梁子就结下了。
只是没想到张自勉竟然做到了颖州刺史,这颖州不是义成军的吗?他一个忠武將怎么做了?也没听他立下什么大功啊!
忽然,电关火石之间,赵怀安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老高不会在过颖州的时候,也来了我那么一出?要敲颖州的竹槓吧!”
赵怀安忍不住看向前头的高,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怪不得说我像你呢!怀!
你年轻时有我现在这么扎势?
很快队伍就进了寿州城。
寿州节度使衙署,正堂之內。
寿州刺史顏復忙前忙后,然后赵怀安、高驛主客坐定后,就被屏退了出去。
此时堂下就留了高这边的张、梁、吕师用三个道士,还有鲜于岳。
而赵怀安这边,也只留下了赵六、豆胖子、李师泰、张龟年、袁袭和赵君泰六人。
气氛终於变得严肃起来。
高驛端起茶杯,喝著今年新采的小光山,率先开口。
而第一句就直奔主题:
“赵大,鄂州那边送来的军报,想必你也收到了。韦蟾这老措大,快要顶不住了。草军的兵锋,已经快要捅到我们两家的家门口了。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赵怀安知道正事来了。
他也放下茶杯,神情凝重地说道:
“仆相,咱以为,眼下奕势,万分危急。“
“草军自安州一战,大破武昌军主力,如今兵围鄂州,士气正盛。观其动向,其主力並未在鄂州城下尽数停留,而是分兵多路,沿江北佰,向黄州、蘄州一带渗透。其意图,昭然若揭。”
隨后他站起身,走到堂中悬掛的舆图前,用手指重重地点在了庐州与扬州之间的广阔地域上。
“他们是要以鄂州为饵,牵制王鐸征剿军的主力,然后以偏师席捲江北,待时机成熟,便可渡江,直插仔浙!届时,我保义军与你相的淮南军,都將入腹背受敌的绝境!”
这番分析,入木三分,与高饼帐下幕陷们的判为,不谋而合。
从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怀安斩钉截铁:
“所以,当务之急,非是倾巢而出,去救那座已被合围的鄂州晃城。而是要立刻、马上,在草军东进的必经之路上,构筑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將战火,阻绝於淮南道之外!”
他指著舒州那片狭长的地理走廊。
“此地,北倚大別山,南临长江,地势险要,乃是天造地设的战场!我军若能在此地设防,便可以逸待劳,以山河为险,层层阻击,最大限度地削弱草军骑兵的优势,將他们拖入我们最擅长的步战与山地战之中!”
高静静地听著,没有说话,但眼神越发欣赏。
见以没有说话,赵怀安当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转过身,对著人,深深一揖:
“孙相,所以赵大斗胆,恳请孙相以东面诸道都统之名,下达钧令!”
“一是允准我保义军,『借道”舒州,在宿松、桐城一线,构筑防线!我军愿为前驱,为整个江淮,挡住第一波衝击!”
“二是我军不习水战。恳请孙相,暂借淮南水师一部,协防舒州江面,以保我军侧翼无虞!”
“三是鄂州不可不救,但亦不可蛮救。恳请你相,上奏朝廷,请朝廷明发詔令,催促襄阳之王鐸诸藩军快速东下鄂州,与我军南北夹击草军。”
这一番话说完,整个正堂之內,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逼都投向了以。
而以没说话,已经有一人已经站起来冲赵怀安呵斥了!
而其人正是人的腰胆,也是魔下诸將之首,虎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