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守株待兔,灾厄自来
“规则是牢笼,灾厄是钥匙。
愚者奔命于笼中,智者折断钥匙的锋刃,
唤来看门者——
因为唯有面对审判,才可能触及门后的真相。”
——《终焉塔·黑色圣典》
门口的孽火尚未散尽。
司命立在炸开的门框前,白色小丑面具映着火光,手指轻轻一扣——灰雾泛起。
他肩后,一抹破烂的黄衣虚影从阴影中半步探出,像一位在帷幕后偷笑的君王,低低嘲讽着这次投递的无效。
“过程修正,”司命淡淡地说,像是在给自己的戏做注解,“你们没重伤过。至少在它的叙事里——没有。”
危险少女从他的影子后钻出,笑意艳丽,像沾着血的。
死灵法师的几具骷髅合上散乱的骨节,回到他身后排好队;
军械大师压下翻涌的怒气,机械臂上还带着被孽火灼出的焦痕;
伊莎贝尔拍了拍手,仿佛在课堂上宣布收尾。
“——结束。”
她打了个响指。
客厅阴影起伏,四具憎恶傀儡自黑暗中半跪起身,嘶嘶作声,下一刻如同投掷的炮弹一般扑向门外的牛头邮差。
“轰——!”
血肉炸成蓝紫交错的药雾,孽火链条被瞬间撕断,牛头邮差的半个躯干轰然倒地,化作焦黑、碎裂、被撕开的“邮袋”。
尘埃中,有一张卡牌自灰烬里翻滚出来,落在台阶边。
司命弯腰拾起,指腹划过,污渍退去,卡面露出深红字:
《传递不幸与灾厄的地狱邮差》
中阶·生命系
“不错的纪念品。”他随口丢入袖中,“不指望它能替我送信。”
几人回到客厅。壁炉火光在裂纹里跳跃,破电视黑着脸,像装死。
司命坐下,单手转着扑克牌,似笑非笑地看向众人。
“流程你们都看到了,”他把牌啪地一扣,
“收信、完成、再收信。十二个小时后,在这层的玩家不是被杀光,就是被刷成npc。永远看不到邮局长。”
军械大师冷冷道:“你要说‘拒收’,我们已经试过了。代价是邮车。”
“拒收等于升级灾厄。”司命点头,“这条是规则明说的。升级意味着什么?系统亲自反应。那谁是系统的顶端?”
死灵法师三种声线叠在一起:“邮局长……邮局长……邮局长。”
危险少女把褪色的电线绕在指尖,笑出声:“所以,我们不跑、不求饶、不速战速决。我们——守株待兔。”
伊莎贝尔的眼镜片反射出火光,像两颗冷淡的星,她轻轻合上小本子,声音温柔:
“把噪音开到最大,把投递的手段全撬翻,把他手里的工具全部打断,让他不得不上门应付投诉。这是一场——实验。”
军械大师握紧拳头,低沉道:“你要多大的‘噪音’?”
司命偏头,面具下那抹笑更明显了:“大到邮局长如果不来,规则会露出破绽。”
短暂沉默。
风从炸开的门洞灌入,带着远处机器的低鸣。
伊莎贝尔举手,像个认真上课的学生:“那我们从何开始?”
司命把扑克牌弹起,又轻轻按住:“从拆它们的棋开始。邮差、快递员、邮车、骑士……能摧毁的全部摧毁,能激怒的通通激怒。”
危险少女笑得明媚:“我来拆人。”
死灵法师自言自语:“我来收尸……不,我来收件。”
军械大师慢慢站起,背后的机械骨架“哐当”展开,齿轮咬合声在空气里咔咔作响。
他露出近乎虔诚的神情:“我负责开战。”
司命站起来,拉正袖口,像对迟到太久的客人发出请柬:“那么——邮局长阁下,请上场。”
屋外,孽火骑士的轰鸣正再度逼近。
钟表指针滑过一个刻度,壁炉里的火舌在这刻偏了一下,像是某种预兆。
大街在孽火的轰鸣下震动。
黑色邮车缓缓驶来,车灯像是两颗眼球,冷冷盯住屋门。
其后六名牛头邮差齐步而行,手中链条拖拽地面,溅出一行行烙印。
屋内,军械大师低低地笑了一声。
“终于轮到我了。”
他伸手取出一枚卡牌,黑色铁边闪烁着世界系的光。
——高阶秘诡:《无限军火基地》。
卡牌在空气中碎裂,仿佛撕开了一条世界的裂口。接着,街道尽头传来轰鸣。
基地车缓缓驶来,铁甲厚重如山。
它在街口停下,机械臂轰然伸展,地面震动如地震。
钢铁的骨骼在夜色中拔地而起,火光映照下,工厂一座接一座展开,仿佛战场cg的序幕。
轰——!
第一辆天启坦克从库房中咆哮而出,炮口燃烧着烈焰。
随即第二辆、第三辆,履带碾过地砖,像怪兽的心跳。
夜空中,黑鹰战机呼啸掠过,尾翼划出冰冷的弧光。
机翼下的导弹仓逐一打开,金属光泽如死亡的低语。
街道另一侧,磁暴步兵列阵悬浮,背后磁能核心噼啪作响,蓝白电弧在夜色里交织成网。
每个人都像一座小型的风暴反应堆,随时能释放毁灭打击。
短短几秒,整片街区被改造成战争舞台。
屋门外,邮车停下,六名邮差齐齐抬头。
对面的光芒亮起,坦克炮口一齐旋转,战机盘旋待命,磁暴步兵举起电枪,战场一触即发。
军械大师咬住一支雪茄,低声咆哮:
“目标:全部歼灭。”
黑鹰盘旋,天启轰鸣,电弧跳跃。
街区陷入死寂的凝固——战斗即将爆裂。
轰鸣声先一步撕裂夜空。
“开火——!”
军械大师怒吼。
三辆天启坦克齐齐喷吐火光,炮口的烈焰几乎照亮半个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