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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从门外踱步而入,目光扫过书桌上留下的墨迹和学生未带走的草图,斜睨一眼:
“甚至不太像个实战者。”
莉赛莉雅挑了挑眉,神色不改,语调平静却带笑意:
“我说过,我讲理论,不讲暴力。”
塞莉安笑着摇头,故作夸张:
“可你到底是什么等级的秘诡师?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声,连我们都看不出。”
莉赛莉雅轻轻一笑,站起身来,顺手整理披风边角的折线,动作一气呵成,不见丝毫慌乱。
“门镜学院出身,三年完成十星密语课程,保持至今的学院记录。”
她缓缓转身,目光在两人之间一扫而过,语气不疾不徐:
“我也有两张秘诡卡。”
“只是我不展示——因为我知道,最危险的笔,总是在讲台上最安静的那支。”
—
夜色落下,破塔街的灯火一盏盏熄去,街角只剩残光与月色相间。
教室已打扫干净,窗棂被夜风轻轻拂动,发出断续的吱呀声。星光穿过斑驳砖缝,洒落在后院的碎石阶梯上,像无声的注解。
此时,三人并肩坐于阶梯上——莉赛莉雅、司命、塞莉安,手中各执一杯清水,围着一盏还未熄灭的梦灯。
她们不再是王女与血族,不再是讲师与谋士。
只是三位,刚结束课程的同行者。
莉赛莉雅仰头望向夜空,眼中倒映着星的轨迹。
“破塔街的夜空,比王宫要亮。”
塞莉安斜倚在石阶栏杆边,哼笑一声,语气夹着一丝讥刺:
“当然亮。王宫有雾、有塔、有禁忌——什么都怕人看见。”
司命缓缓转头看向莉赛莉雅,声音低沉:
“你最近频繁出现在这些地方——就不怕被你那位兄长盯上?”
莉赛莉雅仿佛早已预料,嘴角含笑:
“他们早就盯上了。不只是哥哥,还有——姐姐。”
她顿了顿,眼神没了先前的笑意,带出一丝寒意:
“昨天我书房的信鸽笼里,多了一封匿名信,警告我‘妄图散布危险学说’,‘诱导下层离经叛道’。”
她转头望向司命,轻轻眨了一下眼,语气仿佛在说笑:
“你猜是谁写的?”
司命目光一沉,语气毫不迟疑:
“宫相那边?”
莉赛莉雅摇头,声音温和得几近平静:
“错,是教会寄来的。落款是某位‘信仰监察使’。”
塞莉安眉头一挑,冷哼一声:
“那你还敢来?”
莉赛莉雅举起水杯,轻轻碰了碰梦灯的玻璃罩,灯焰轻颤,如同回应。
“当然来。”
“因为这些孩子,不需要神启。他们只需要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有选择。”
她顿了顿,望向空旷的教室,声音更低,却无比坚定:
“我希望他们记住的,不是‘王女给了他们希望’。”
“而是——‘他们本就有理解世界的权力’。”
—
司命看着她,沉默片刻,忽然问道: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对吧?”
“你正在挑战整个上层的逻辑结构。”
莉赛莉雅抿了一口水,低头轻笑,语调柔软却冷静:
“我在用另一种方式——让他们无法不接受改变。”
塞莉安侧头打量她几秒,半是好奇半是无奈:
“你说得轻巧。”
莉赛莉雅看向她,眼中带着狡黠一闪,唇角轻挑:
“那不然你来教我怎么打人?”
塞莉安眼神一斜,冷笑:
“别闹。我教你,你敢学吗?”
三人都笑了。
那笑声落在夜色里,像是风吹过平静水面,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波纹。
此刻,无需秘诡,也无需命纹。
只是三个人,在夜色中,共饮清水,坐在教室之外的世界边缘。
而星光,从她们身后,一寸寸亮起。
片刻后,梦灯燃尽,只余最后一缕微光在灯芯上轻轻闪动,像是在为这堂夜课作一个温柔的句点。
莉赛莉雅静静地开口,声音柔和,却带着某种从内心深处流出的坚定:
“我母亲在世时,曾告诉我一句话。”
“‘你是生在宫廷的人,那你必须明白,真正的权力,不是用来控制别人的。’”
“‘而是——让别人心甘情愿地,和你坐在同一张桌子前。’”
她的目光转向司命,目光坦然,没有激昂的锋芒,只有一种沉稳得近乎慈悲的清晰。
“所以我不想做王座上的人。”
“我想做——让那个王座存在的人。”
—
司命静静地望着她,眸光深沉,一时间没有回应。他似乎在咀嚼她话里的重量,而非仅仅聆听语义。
塞莉安却先开口了,声音不再玩笑,也不带她一贯的吊儿郎当,那是难得的认真,甚至有些警觉:
“你知道这句话,在雾都的政治里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是个危险人物。”
莉赛莉雅没有否认,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试图掩饰的狡黠,
也没有一丝贵族式的矫饰,而是那种真正知道自己在走哪条路的人才能露出的平静。
“如果王座必须建立在恐惧之上。”
“那我宁愿让他们怕的——是我这一份‘不合时宜’。”
她站得笔直,眼神没有回避,语气却愈发沉静:
“你们怕贵族、怕教会、怕奥利昂、怕他们反扑。”
“可我告诉你们——他们其实更怕我。”
“因为我就坐在他们旁边,却从不跪拜他们的神。”
—
她缓缓站起身来,斗篷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星光自窗外洒落,
将她的背影拉长,落在碎石与残灯交织的斑驳地面上,像是从权力阴影中走出的一个全新轮廓。
司命望着她,目光第一次多了探究,而非判断:
“你真的确定,自己可以应付他们?”
莉赛莉雅微微一笑,语气如旧,但眼神多了一道冷光的锋利:
“我的两张秘诡卡,从不拿出来。”
“不是因为藏拙,而是因为它们——不是用来打人的。”
“它们是用来——赢人的。”
她侧过身,目光投向夜空,语气柔和,却携带一种压迫性的信念:
“我所持的,是命运系的【协和者秘诡】。”
“其被动词条——当我选择不以敌意回应敌意时,对方在接下来的六刻钟内,有33%的几率会将敌意转化为盟约思维。”
塞莉安冷冷吐出一声:
“听起来像魔女在念诱导咒。”
莉赛莉雅扬眉轻笑:
“那就叫它——‘政治’。”
—
破塔街的灯光逐一熄灭,只剩一盏梦灯,在教室门口微微摇晃着发出残光,仿佛还不愿告别这段属于夜与课的静谧。
司命站在原地,望着那辆黑色马车缓缓驶离,马蹄声碎落在夜雾里。
他没有道别,也无需道别——他知道,这趟课,莉赛莉雅一定会再回来。
—
马车穿行在雾都古老的石砖街道上,夜雾像是活着的生物,翻涌着贴近车轮,像一头在沉睡中缓缓呼吸的雾兽,悄无声息地伴随在他们左右。
车内静得仿佛一封未启封的信。油灯在一旁低低燃烧,火舌跳动,映得车窗一角泛着柔黄。
玛琳靠在窗边,声音压低到几乎只是风的回音:
“殿下,您已经连续三夜外出了。若奥利昂殿下的人察觉到……”
她话没说完,但那句尾音却像匕首藏在袖中,尖锐,却习以为常。
莉赛莉雅披着灰色斗篷,面容在油灯的光下显得格外安静,她语气轻淡,却仿佛切断了夜的重量:
“你知道吗,玛琳——”
“在破塔街,我第一次觉得‘王女’这两个字,是多余的。”
玛琳一愣,抬头望她,眼中浮现复杂的情绪——惊讶,担忧,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莉赛莉雅没有转头,只是望着车窗外的迷雾,那眼神中透出的安宁与笃定,仿佛她早已不在这辆马车上。
“因为他们叫我——‘老师’。”
她微微一笑,那笑意温柔得几乎要融进灯火里:
“我喜欢被记住,是因为我讲了什么。”
“不是因为我是谁。”
—
马车悄然滑过街角,路边一盏梦灯尚未熄灭。
一个小女孩趴在窗边,正低声读着自己画在咒纸上的一行歪斜字迹:
“老师说……命纹是写给未来的信。”
莉赛莉雅听见了,闭上眼睛,仿佛将那句话悄悄收藏进心底最深的角落。
玛琳低声开口,几乎是呢喃:
“他们真的……很喜欢您。”
莉赛莉雅睁开眼,望着远方隐约透出的宫灯之光,那光冷而高远,却无法掩住她声音里那份清晰透骨的执念:
“那就说明——我做得还不够。”
—
马车驶入王宫前厅,穿过高拱门,绕过无数对她行礼的侍从,穿过无人问津的园,一路驶回她熟悉的静居宫苑。
一切都安静得过头,像是她刚从一场礼仪冗长的宫宴归来。
但她知道——她刚结束的,是一次最真实的课堂。
那是她生命中,最靠近真正“权力”的时刻。
不是因为手里握着权杖,
而是因为——有人,听她说话。
—
她走入内殿,玛琳替她解下斗篷,又点起床头的夜灯,香气浅浅氤氲。
但莉赛莉雅没有立刻歇息。
她望着案桌上的那本笔记本,走过去,坐下,提笔,在一页空白上缓缓写下今天的最后一句话:
“孩子们的眼睛里,有我不曾看见的未来。”
她写完,轻轻落笔,签下了简短而熟悉的落款:
——莉·安
笔尖微顿,她望着那几个字,低声呢喃,如夜风吹开一页命纹卷轴:
“未来……不是我写的。”
“但我想——教会他们怎么写。”
“真正的王,不是在宫殿里等人朝拜,
而是他走下街头,把笔递出去。
然后,看见有人,在未来的命纹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