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生理盐水,又不是酒精,自然没有酒味”,顾萱解释,“你这伤口不深,不必缝合,敷上止血的药材等它自然愈合即可。”
小兵急了,“那怎么行?我还要领着手下的弟兄种地呢。”
顾萱鄙夷地看着他,“拿锄头往自己腿上砍,你少帮倒忙你的弟兄们就谢天谢地了。”
小兵被说的满脸通红。
“先生,伤口已经清洗好了”,顾萱冲一旁的鬼医道。
鬼医颔首,拿着刚磨好的药粉就要往腿上撒。
小兵赶忙道,“傀军医,您帮我缝合吧。”
鬼医翻了个白眼,“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
“听见了”,小兵一脸坚持,坐在病床上抬手行了一礼,“我执意来您这医治,就是想缝合,这样恢复地快些,请您通融。”
鬼医觉得这个小兵有病,在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缝合是极痛的,除了必须缝合外没有人愿意尝试缝合。
这段时间边疆稳定,军中无人受重伤,鬼医空教了顾萱一大堆知识却无法实操,如今有傻子主动送上门来,如何能错过?
“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老夫便成全你”,鬼医捋捋胡子,“小七,去准备缝合工具。”
顾萱幽怨地瞪了眼病床上的小兵,利落拿了缝合工具回来。
鬼医带上专门的医用手套,熟练地将羊肠线穿进缝合针,右手持持针器深吸一口气,然后果断地将缝合针扎进小兵左小腿的肉里。
小兵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萱眼疾手快在他嘴里塞了一根木棍,以防他咬伤舌头,顺便防止他尖叫。
虽然听鬼医说了很多,但亲眼目睹的震撼依然很大,顾萱吞咽几口,强忍着尖叫和干呕的冲动,一动不动站在一旁听鬼医差遣。
偷看的宣王惊讶地睁大眼睛。
小兵见顾萱一个女子如此,更不好意思哀嚎,只能咬牙硬挺,面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伤口不长也不深,没缝几针就结束了,鬼医剪断缝合线,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
顾萱默默善后,“这几天记得早晚消毒,五天后来拆线,若是伤口有化脓的迹象,赶紧告诉我。”
小兵惨白着脸点头。
顾萱出门叫人,却正好撞上了宣王,“父王怎么来了?”
宣王还未答话,顾萱绕开他道,“女儿先去叫人把那小兵抬回去,一会儿再与父王说话。”
“哦好”,宣王愣愣道。
穿着白大褂的担架队很快便来,顾萱指挥着将小兵抬上去,等人走远后才站在鬼医身后听两人说话。
宣王面色复杂,他没想到往日娇气地连衣角沾了灰尘都忍受不了的女儿,如今却能面不改色救治伤患。说一声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果然啊,还是王妃有先见之明。
宣王忽视这段时间顾萱被虐地无数次的哭泣乞求与崩溃无助的惨痛经历,如普天下每一个看见孩子长大蜕变的父亲一般激动,握着鬼医的手颤抖不已,泪流满面。
鬼医抽出了手,“王爷来此做甚?”
宣王替女儿请假,“春日宴到了,本王需带萱儿回兰州赴宴。”
鬼医翘起胡子。
宣王补充,“昭昭让本王这么做的。”
鬼医翘起的胡子落下了,留给顾萱一大堆功课,然后赶苍蝇一般将父女二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