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就挥刀刺向了春容的胸口,谢玖眼见要伤到致命处,顾不得许多,冲上去便挥袖,硬生生挡开了这一下。
锐利的刀刃在她的手臂上狠狠拉出了一道口子,白色的寝衣被划破,鲜血立刻涌出,黏腻一片。
“娘娘,您不要管奴婢,您快走!”
春容大惊失色,没想到谢玖竟会替她挡刀。
而吴榷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不顾一切,又冲了过来。
只是这回挡开他攻击的,是侍卫的长刀。
“瑾嫔娘娘遇刺,赶紧保护娘娘!”
是晴芳喊来的,在附近巡逻的侍卫赶到了。
火把迅速的照亮了整个帐篷,春容立马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只穿着寝衣的谢玖裹了个严实,以免在人前失仪。
侍卫们也将吴榷给死死摁住了,扯掉了他蒙面的黑布。
“贱妇,你这个贱人,啊——!”吴榷面上青筋暴起,声嘶力竭的怒喝,“我现在的模样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毁了我的一切,你不得好死!”
谢玖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吴榷,良久,一声轻笑。
“可是如你所见,我没死,你逼着我步步走到今日,我岂能叫你失望呢?”
语罢,面上的笑意散去,并朝着吴榷步步逼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道。
“究竟是谁让你混进来的,只要你肯说出来,我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你的妹妹如今也还活着,她过的很不好,若是你肯交代,我也能顺手帮一帮她。”
起先吴榷还满脸狰狞不屑,可当谢玖提到吴清婵后,他的表情还是明显的有了变化。
这对兄妹是有感情的,尤其吴榷落难后,只有吴清婵一如既往的对他好,他虽身处金明楼,可也常打听外头的事,知道周志青如今攀上了宣文伯府,负了吴清婵。
只是,这些终究还是敌不过他心里对谢玖的滔天恨意,他一定要谢玖死,就算他没能成功,也要将那想置谢玖于死地的人保住。
留着此人,吴榷相信总有一天,谢玖会比他的下场更惨。
所以此刻听着谢玖的话,他只是狞笑着,一个字也不肯透露。
不过,谢玖心里已然有了猜测。
能有本事悄无声息的在营地里藏住一个陌生面孔,除了皇后,还有谁?
所以尽管吴榷没说,她也并没有再继续逼问。
这边动静很快就惊动了整个营地,赵行谨匆匆赶来之时,吴榷被死死押在外间,太医已经在里头给谢玖处理伤口了。
这一刀几乎绕着谢玖的手臂划了一圈,刚刚帐篷里头太暗,还看不清,这会子烛火通明,才发现那伤处很是骇人。
皮开肉绽,皮肉还微微往外翻卷着,淡黄色的止血药粉撒上去,厚厚的一层,勉强才止住了,血水混着药粉,夹在伤口里,很是狰狞。
“怎么会伤成这样!”赵行谨大步进来,看见了谢玖的伤,脸色就越发阴沉了几分,“今晚巡逻的侍卫都在哪儿!竟疏忽至此,让瑾嫔在帐中遇刺,领头之人给朕自己去领罚,军规处置!”
谢玖白着脸,显得很虚弱,“皇上,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查出,此人是如何混进来的,否则身边有这么大的隐患,倘若有人想对皇上不利,可怎么好?”
是啊,有人能安排吴榷进营地核心地段来刺杀她,那就有能力安排人尝试刺杀赵行谨。
这很危险。
不过,谢玖并不是真的在为赵行谨着想,只是她知道,人只有在自己的利益也急迫的受到威胁时,才会更加卖力的找出隐患。
她是要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