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来吧,明天早上再走。”黄榛子有几分惊魂未定。虽说雪还没有下大,可是路面已经开始结冰,现在离开太危险了。
“不太方便吧。”曹迁为难地说。他知道她就站在阳台上,刚才一不小心玩了个漂移。
“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黄榛子倒不觉得有什么,“你睡沙发我睡卧室,明天一早再走,好了,我挂了。”
听筒中的“嘟嘟”声响起的时候,曹迁才意识到自己被她给安排了。陆宇飞说黄榛子是御姐型的,好像是这么回事。
曹迁笑逐颜开地上楼,走到门口才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而后靠在墙边敲了敲门。
黄榛子打开门,说了一声“低头”,然后顺手在他头发和肩膀上拍了拍。曹迁才知道自己的头上和身上落了雪,小时候每逢下雪,他都喜欢在外面淘,回家进门的时候,奶奶也是这样的动作……
由于曹迁经常过来拍照片,房间里有他的牙刷牙膏,只是屋里只有一床被,黄榛子盖了就没有曹迁的份,这才叫她犯了难。
曹迁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常年露营的他哪能没有这点觉悟。他麻利地从堆放在墙角的设备中取出一只羽绒睡袋展开。没过一会儿,睡袋渐渐膨胀起来,松软得像是楼下的雪。
黄榛子看着他一气呵成的动作,再次明确了心中的想法,他和她上次多半是酒后失态,其实曹迁应该是个挺正紧的人,对她也没有多余的想法。她打着哈欠对他说晚安,然后回卧室睡了。
屋里暗了下来,唯有手机屏幕亮着,睡沙发不舒服,何况还被睡袋所束缚。可是一想到早上和黄榛子一起拍照片的场景,曹迁还是可耻地唤起了本能的生理反应。
她枕着他的胳膊、贴着他的胸膛,叫他忍不住想要抱一抱她。不过她对他的触碰似乎毫无感觉,到底是出于一个麻豆的专业素养,还是压根就对他没想法?
高校已经放假,雪夜显得尤其安静,黄榛子又热又困,很快就睡了过去。梦里是有人结婚的场景,人来人往特别热闹,等她走近一看,才发现婚礼的女主角是她自己。
她穿着雪白的婚纱,不知所措地捧着鲜。父母将看不清容貌的新郎团团围住,正在计算彩礼钱和婚礼费用。新郎烦不胜烦地说了一句,“这婚不结了。”然后扔下目瞪口呆的司仪和全场宾客落荒而逃。
所有的场景都幻化成一片冰天雪地,黄榛子看到自己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她难受地“哼哼”了几声,等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她摸出手机看时间,发现微信上有几张杜垚发来的照片,她说父母不喜欢她穿白色,觉得还是红色比较喜庆,所以选择了中式婚礼。
黄榛子仔仔细细看了照片,觉得她的确更适合大红色的衣服。况且婚礼的时间是二月初,那么冷的天气,穿婚纱哪里受得了。
她还在回复杜垚的信息,就听到客厅的门响了,过了一会电话响了,曹迁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又通过手机传入她的左耳,“好点了没有,起来吃早饭。”
“刚睡醒,还没起床。”睡了一个晚上,黄榛子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哑了。
曹迁“哦”了一声,那晚他和她酒后睡在一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就是沙哑中带着性感的声音。
曹迁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里浮现出她慵懒地裹着被子,伸出一只光溜溜的手臂接电话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