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不服气的將领
王信已经知道自己是总兵,但是真正上任仍然在第三天。
兵部陈言亲自相送,几人先来到东军本部,
如果东军有提督在,那么王信还先要拜见提督,现在东军没有提督,不过王信已经提前见过朱伟,东军仍然有很多朱伟的亲信,也算是变相的拜了山头。
朱伟坐镇东军的时候,朱胜功没有危机感,对谁都有些傲气。
如今他老子不在了,反倒是变得和气了些许。
虽是参將身份,身边那位鬍鬚白的副总兵却以他为主的態度,眾人都看得见。
“陈大人。”
朱胜功带著本部將领笑著相迎,一副主人的態度,让看笑著看向王信:“终於等到你了。”
“见过少將军。”
王信拱了拱手,然后向那位副总兵拱了拱手。
那副总兵人畜无害的模样,脸上只掛著笑容,並无多言。
看来这就是朱伟给朱胜功留的保驾护航之人,的確很合適,费了不少心思。
陈言对东军的情况很清楚,也很给朱胜功的面子。
朱胜功只是参將的身份,哪怕朱伟走了,依然控制著东军本部。
主要还是朱伟在。
贾府也是把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交给王子腾过渡,可惜当初不知是谁挑的人,明显看错了王子腾王子腾年富力强,野心勃勃,如何甘愿,反倒是朱伟挑选的这位副总兵,无论身份还是资歷,
又或者个性,都是朱伟千挑万选出来的。
虽说起来简单,想要办成却不容易。
“右路的人还没到?”
陈言坐稳后,扫了一圈在场的人,隨意的问道。
“已经通传给了右路,不久就会赶来。”朱胜功边笑著,边挤眉弄眼看向王信,“迎接他们的上司。”
陈言是兵部郎中,由他亲自相送衙门上任,可见王信背后的关係之深。
更重要的是朱胜功的態度,与王信的表现也非常亲近,
大家又不是不认识王信。
不过热情归热情,王信能不能站稳脚跟,眾人却不敢肯定。
閒聊之间。
一行人从外头跑进来,进来就磕头。
正是右路军的一眾將领。
朱胜功指著王信笑道:“你们很多人认识他,不用我多介绍,他以后是你们的上官,你们可要听话,不要违逆他才好。”
“拜见镇台大人!”
这行人来到王信面前,领头的人穿著三品武官服,是一名参將,大概四十来岁,比王信大一轮,丝毫不敢慢待,带著眾人跪拜下去。
“李將军请起。”
王信扶起对方。
右路军的许多人认识他,他也认识许多人,眼前的参將不是別人,正是以前那位李威。
李威满脸真诚,当著眾人的面,诚恳地说道:“属下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得罪过镇台大人,请镇台大人放心,属下一定对镇台大人唯命是从。”
“哦?”
“还有这回事?”
朱胜功好奇道。
李威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四十来岁,在场的人也看在眼里。
坐著的陈言没有说话,安静地喝茶。
他亲自送王信上任已经表明了態度,身为兵部的官员,他不好直接插手东军的事务,特別是今天,很容易引起閒话。
不过陈言大概能体会李威原来的心酸。
他从军一生,到头来还不如眼前的两位年轻人。
朱胜功虽然只是参將,但是实际领著东军事务,东军上下谁敢不给他面子,都知道朱伟在给他铺路,接任东军提督的位置。
王信更不用提,已经是右路总兵,
一个三十出头,一个不到三十,可谓是青年才俊。
两人还有个共同的身份。
勛贵子弟。
这就是普通人的心酸之处了吧。
虽然朱胜功和王信都有才,可有才的人多了去,出头的往往都是这些子弟,而百姓出身的人头上仿佛有层无形的天板。
王信当然不会讲出来,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误会。
大家理解,李威的態度又如此诚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矛盾。
接下来,眾人一一上前拜见。
有些人王信认识,有些人见过但是不熟悉。
两个游击將军分別是杨荣,钱龚礼,然后是都司吴益。
“我们前来恭迎镇台大人,全军官兵在校场翘首以盼,等待镇台大人检阅,还请镇台大人吩咐,是现在出发,还是稍等?”
一番客套之后,李威热情的说道。
当初进京的时候只是名佐击,需要在衙门里等候,等著消息盼著天。如今成为了总兵,前后都有人迎接,是別人为自己操心,也是別人等自己,这就是身居高位的不同。
有些人很喜欢这种排场,王信不在意。
“走吧。”
“陈大人,这就告辞了。”
王信向陈言拱了拱手。
朱胜功连忙挽留陈言,不准陈言回兵部,非要宴请陈言。
两人虽不是一路,但公是公,私是私。
哪怕知道张吉甫在打这对父子的主意,可最终谁知道呢,陈言推了片刻,才有痛快的答应,
朱胜功交代了王信几句,王信点了点头。
於是眾人分开两路,
王信在手下们的簇拥下归营,朱胜功带著亲信邀请陈言去了一处隱秘的庄子。
先不提王信。
朱胜功准备的这处庄子在京城里一座坊市的后面。
闹中取静。
不远处一片喧譁,隔了一片林子就变得异常幽静起来,庄子里的景色也巧夺天工,虽然不大,
却五臟齐全,应有尽有。
江南买来的女伶,奏乐的也都是女子。
身穿若隱若现的纱裙,阵阵香气入鼻,又有满桌子的山珍海味。
不过陈言和朱胜功没有在意这些。
两人能坐到一起,的確机会难得,都想留份情面,话里话话说到了王信。
毕竟王信也关乎双方。
“大同西军那边,周文背后有阁老的支持,就算那边上下都是王信的人,一样不出三年。”陈言毫不犹豫的说道:“那边就能被阁老拿下。”
朱胜功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认可之色。
他们父子为了东军的事操心了多久,哪怕自己背后有父亲撑腰,东军仍然有许多事情让自己没奈何。
在什么位置上,轻易离开不得。
否则就是人走茶凉。
“阁老打算置王信於何地?”
朱胜功认真道。
陈言暗嘆。
现在的年轻人实在了得。
王信带兵打仗的本事没的说,而朱胜功的確有朱伟的几分真传,深得官场精髓。
陈言放下酒杯。
此时,別人都退下了,只有两人在场。
“王信此人颇为可惜,虽如此,阁老也没有生气,有些感慨罢了。”
陈言能理解,也不能理解。
王信和阁老这几年配合的很默契,更进一步的话,有阁老的关照,別说右路总兵,谋个提督也有可能。
朱胜功明白了。
盯了眼朱胜功,陈言突然笑道:“左都督又打算怎么安置王信呢。”
朱胜功愣了愣。
陈言不客气的说道:“你们朱家父子把东军视为己出,真能容的王信?”
“阁老容得下王信,我们也容得下。”
想了片刻,朱胜功轻声说道。
陈言听懂了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