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进院是女眷们的住处,虽然王信不怎么在乎规矩,可內外有別。
史平他们虽然年轻,並不是傻,平日里除了將军喊他们之外,並不会主动进来,而且他们和王信也没住过几天。
平儿亲自去厨房。
与贾府不同。
贾府的一道普通茄子,需要用十几只鸡来配它。
这十几只鸡不是浪费,贾府人口多,这十几只鸡最后能分给下人们吃,王信家里才十几口,所以都是普通的鸡鸭鹅鱼之类。
大周沿途有驛站,王信的身份不算低。
只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驛站里头谈不上舒適。
那些高官大户还有僕人伺候,带著各色自家的行李,王信没有这样的习惯。
所以等一桌子上满丰盛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不光是王信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石敢当他们这些年轻后生早就馋了起来。
平儿和晴雯不在。
王信也不需要人伺候。
厅里摆了两张四方大桌,十三名亲卫加上王信,一共十四个人並不显挤,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讲的是个热闹。
刚好。
薛蝌回来了。
“这么快?”
王信问道。
薛蝌笑道:“把妹妹送到父亲处我就回来了。”
“刚好,快来。”
王信招了招手,没有多问。
石敢当主动让出一个位置,薛蝌也不客气,坐到了王信的左侧,別人也见怪不怪。
薛蝌跟著將军身边办事几年,虽然身份不高,但是跟在將军身边,大家都知道薛蝌,也知道將军比较喜欢薛蝌,所以都很客气。
王信也的確很喜欢薛。
这样的年轻人,干事沉稳,不急不躁,又有才能,谁能不喜欢呢。
酒足饭饱。
有人嘆了一声。
“无端端的,嘆气做甚。”石敢当笑骂道。
那人双眼微红,情深义重,“以后我们在京城,好多兄弟就分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王信没有责怪。
保证大家的军餉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上战场打仗,谁不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被远处射来的流矢带走性命。
很多事情应该是朝廷去做的,
朝廷做不好,王信只能尽力去做,奈何能力有限,很多事情並不完美。
荣誉和地位也是其中之一。
王信改变不了民间鄙视当兵的气氛。
所以对这些用心做事,卖命杀敌的手下们,只要不违背王信的底线,如欺负百姓等等,王信向来不会太过严苛,比如过分宠这帮后生。
石敢当无所谓道:“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怎么可能一辈子在一起。”
“那把你调离將军身边呢。”
有人故意刺激石敢当。
虽然知道在故意激自己,石敢当还是骂道:“滚你娘的。”
“哈哈。”
那人大笑,其余兄弟们也忍不住打趣石敢当。
生死战场上,连將军有时候都忍不住说粗话,他们並不在乎这些,互相之间骂娘,往往反而是表示亲近。
薛蝌保持平静,仿佛不打算掺和,努力保持沉稳人设。
王信看著一桌子的年轻后生,心里满是成就感。
“我希望你们越有出息越好,最好都超过我,只是到了那一天,不要忘记我平日对你们的教导,更不要忘了自己的根,变成欺负百姓,祸国殃民的小人。”
王信笑著说道。
“我一定不会欺负百姓的。”
“將军多心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语。
王信笑著点头。
群体崇高的理念,是通过血与泪浇筑出来的。
这些年里,真正能走通的路,王信发现只能通过自己的人格魅力,让年轻人们去学自己,用军纪改变人们的思想和作风。
在军中半封闭环境的薰陶下,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习惯,这才是最最有效的。
第二日一早。
平儿下不来床。
晴雯一边伺候王信,一边指责道:“也不心疼人,哪里有你这样的。”
闻著晴雯身上的香味,王信心满意足,看了眼床上带著泪痕的平儿,放心的离开,前往了贾府。
先弄清楚情况,再去衙门报导。
不久后。
贾府还是气派。
贾府正门口的大街,王信骑在马背上,哪怕见了许多次,每次见到都会感慨。
光这条大街被贾府独霸就够令人惊嘆的了。
钱都买不来。
“信爷。”
“信爷安。”
贾府的下人们见到王信,大多认识他,府里已经传遍了王信的事,知道王信已经升官,纷纷上前行礼,热情的招呼。
“好好好。”
王信仍然如此,对谁也很客气。
大家都喜欢王信。
不久。
王信来到贾府的书房,不光是贾政在,连贾赦和贾珍也在。
等落座后。
贾救最先按耐不住,“大同那边让贾璉去如何?”
“让他去做什么?”
“去大同西军做个同知。”
贾赦毫不犹豫道。
贾璉有个五品的同知官身,但是一直掛著,並没有实际上任。
如果去大同做同知,虽然都是同知,权力不同,品级也不同,但是去大同西军的话,有大同西军上下的支持,贾璉很容易站稳脚跟。
哪怕新的大同西军总兵上任,也得拉拢贾璉。
这是一箭双鵰的好事。
贾赦如此认为。
王信看向贾政,贾政脸上露出为难。
王信只觉无语。
自己不愿意被人指手画脚,而贾政性子软,所以是自己选择贾政的原因。
同样如此,遇到事情的时候,贾政往往不够坚决。
说好各干各的。
怎么看到了好处,老是盯著他们这个圈子呢。
自己与林如海和贾政合作,血脉姻亲关係是次要的,分寸与做事方法才是重要的。
贾政无疑是个清官。
而贾赦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自己决定不了很多事,但肯定不会支持贪得无厌的人向自己伸手。
王信摇了摇头。
贾救不要想从自己这边获得支持。
“这是为何?”
贾赦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