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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稻香迷情

第283章 稻香迷情

凤姐儿院儿。

平儿掌了灯来,移步炕桌之前,那歪坐炕桌旁的凤姐儿正翻看著礼单。口中兀自与平儿说道:“明儿个修国公府誥命生辰,月底襄阳侯府还要操办喜事,下月还有几桩事儿,算算这一年下来只怕要亏上二三千银子。”

平儿笑著道:“礼尚往来,这东家的东西入了库,来日送去西家,西家的入了库,来日送去北家,各家不都是这个道理?奶奶別看今年是亏了,说不得来年就赚回来了呢。”

凤姐儿蹙眉点点头,说道:“这也就罢了,偏娘娘那边厢是大头。前一回太太送了三千两,这才月余光景,老太太又催著往宫里送银子。”

平儿道:“也是无法,娘娘用度就那么些,上上下下都要打点,单靠著份例又哪里够?”说话间剪了灯芯,又道:“那吴国丈还不是十天、半月就往宫里送一回?”

凤姐儿嘆息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平儿便笑道:“奶奶何必多想?我想著,再有几年娘娘晋了贵妃,到时候就有了指望了。”

凤姐儿撇撇嘴没言语。收了礼单,又想起工坊事宜来,眼见贾璉至今未归,便吩咐平儿道:“你二爷怎么还没回?你去前头寻寻,就说我有事儿寻他计较。”

平儿踌躇不前,说道:“说不得过会子就回了,偏奶奶要使唤我一回。”

凤姐儿白了其一眼道:“你知道什么?我寻你二爷,是要他明儿个得空与远兄弟那小廝往城外工坊看一遭。也不用他拿什么主意,只回头说给我,让我心中有数就好。”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大老爷闷在府中几日,昨儿个寻了你二爷,瞧那意思又有意去津门。”

平儿顿时骇然道:“还去?前一回就亏了本儿,这要是再亏——”

凤姐儿撇嘴道:“总是东跨院的银钱,便是老太太都说不出什么。”顿了顿,又道:“上回你二爷被大老爷打得鼻青脸肿的,我瞧著,这回还是別往跟前凑了。正好借著办工坊,转头儿回绝了大老爷。”

平儿不以为然道:“奶奶想的倒好,只是二爷素来怕大老爷,到时还不知怎么样儿呢。”眼见凤姐儿面色不虞,赶忙道:“罢了,我先去寻了二爷是正经。”

说话间起身往外而来,自有小丫鬟丰儿递过灯笼,平儿提了灯笼出了院儿,戳在粉油大影壁前略略思量,便往后头大观园而去。

下晌时便见贾璉身边儿的小廝鬼鬼祟祟的,平儿便料定璉二爷定是又去寻那多姑娘廝混去了。此时便是去了前头书房也是一场空,想要寻璉二爷,须得往园子里来寻。

平儿提了灯笼一路逶迤而行,过得蜂腰桥,又兜转过稻香村,临近荼蘼架左近,果然便隱隱听得那淫声浪语。

平儿杵在荼蘼架后,听得一颗心儿怦怦乱跳,思绪杂乱,也不知是该埋怨奶奶管的太严,还是该埋怨璉二爷荤素不忌……

……………………………………………………

牡丹亭后。

那木香棚里鲍二家的腻哼声愈发急促,李紈偎在陈斯远怀中已然忘情,檀口微张,一双桃红更是翻得只余眼白。

陈斯远生怕其发出响动,赶忙將那擒了萤柔的左手自衣襟里抽出,板了李紈的螓首,俯身印將上去。另一手揉搓不停,俄尔怀中玉人便抖若筛糠。

纵使李紈强忍著不作声,这会子也腻哼连连,霎时间釵墮云鬢乱、身颤柳腰酥。

恰此时那木香棚里陡然剧烈起来,又有贾璉一声虎吼,好歹是將牡丹亭后的动静遮掩了下来。

眼见怀中人儿有气无力地偎在怀中,陈斯远自是百般温存。那李紈半晌方才睁开桃眼,只瞥了陈斯远一眼便羞得抬不起头来。待要开口言语,陈斯远忽而捂住樱唇,朝著外边示意不叠。

李紈唬得赶忙屏住呼吸,扭头往外边观量,便见那荼蘼架左近多了一盏灯笼。李紈生怕是巡夜的婆子,当下缩在陈斯远怀中不敢作声。

俄尔,待那木香棚里消停下来,提著灯笼之人才叫道:“二爷,奶奶寻你呢!”

此言一出,顿时唬得木香棚里好一阵窸窸窣窣,隨即便有贾璉繫著衣裳仓惶瞧过来。待瞧见说话之人乃是平儿,顿时訕訕一笑,说道:“这个……你怎么知道来此寻我的?”

平儿冷笑一声也不作答,只说道:“眼看入秋,二爷不避蚊虫也就罢了,竟也不怕著了凉!”

贾璉赶忙凑上前赔笑道:“好平儿,你又何必较真?你打小便知道我的,若不是她管得严,我又何必逢场作戏?”

平儿轻哼一声,提了灯笼扭身就走。

贾璉胡乱穿戴齐整,赶忙追上去道:“你上回瞧中了鸳鸯戴著的点翠头面,过几日我补给你就是了。”

平儿顿时笑道:“还有这等好事儿呢?那看来我往后须得多来园子里寻二爷几回了。”

贾璉尷尬一笑,又求肯道:“今儿个的事儿,可千万不敢与她说啊。”

平儿嗔笑一声,只留下一句『等见了那头面儿再说』,便提了灯笼引著贾璉快步而去。

木香棚里,鲍二家的战战兢兢不敢动弹,眼见平儿与贾璉去的远了,这才抱了衣裙飞快往后山而去。

瞧著鲍二家的一径没了踪影,李紈方才缓和过来,轻轻推开陈斯远,想起方才情形,心下羞怯之余,又觉十分不妥。

她素来三从四德,又何曾干过这等偷腥之事?心下负罪之余,顿时哭出声来,道:“我,你……我们实在不该!”

陈斯远抬手欲抚李紈脸颊,眼看李紈身形略略后仰,他便嘆息一声,兀自伸过手去,將乱了的金釵为其戴齐整。一双清亮眸子盯著李紈,怜惜道:“此番错在我,实在是情难自禁。”

李紈嚶嚶啜泣不已。

陈斯远安抚道:“也不怕被你知道,我初来府中,只遥遥瞧了你一眼,便乱了心神。只可惜……”

只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嫁。

略略停顿,又道:“此后便瞧著你藏巧於拙,一边厢教养兰哥儿,一边厢对几位妹妹照拂有加。”

这话可不是假的,那原文中除去教养三个小姑子,香菱学诗时,李紈主动让其搬进了稻香村;黛玉葬时,唯有李紈知其『林姑娘心里有火』。

这般举动,非是一般的长嫂如母,只怕更多是出於同病相怜。

闻听此言,李紈顿时抬起螓首来,一双水润的桃眼看向陈斯远那对清亮帽子。心下虽依旧负罪不已,却也觉自个儿果然不曾想错,这外间人等都当自个儿是槁木死灰,唯独这远兄弟能窥破自个儿心境。

眼见李紈有了反应,陈斯远顺势便嘆息道:“有时候真真儿艷羡珠大哥……他虽早早去了,却有你打理后事,这些年也不知承受了多少委屈,还將兰哥儿教养得这般出彩。

可又有谁知晓兰苕心下的孤寂?瞧著你自个儿生生闭了心扉,活成槁木死灰的模样,我实在心疼不已……这才——”

这才几次三番出手帮衬。

李紈顿觉心下酥软,那憋闷在心中的委屈倾泻而出,化作两行清泪涌出眼眶。

陈斯远摸索著自袖笼里掏出帕子来,轻轻为其擦拭,道:“我也知你过不去心里那一关……既如此,我往后不敢来寻你就是。只有一样儿,来日再有麻烦,你不许瞒了我。

你便当我是自私吧,能帮衬你几回,好歹我这心下也能好受一些。”

李紈怔怔看向陈斯远,又见那帕子乃是自个儿先前遗落的翠竹帕子,顿时哭出声儿来,一头扑在陈斯远怀中,啜泣著咕噥道:“我……我好苦啊……呜呜呜……错非,错非兰哥儿……我,我早就……”

陈斯远怜惜著將其揽在怀里,轻轻抚著李紈背脊,口中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苦了你了。”

那李紈哭了半晌,待逐渐缓和下来,陈斯远赶忙道:“太太要教养兰哥儿一事,我有了应对法子。你这几日踏踏实实等著,便是太太將兰哥儿接了去也无妨,过不了几日她就得乖乖送回来。”

李紈顿时惊喜道:“果然?”

陈斯远笑著頷首,又略略说了自个儿的谋划。李紈虽扮做槁木死灰,可只看其能教养三个小姑子与贾兰,便知其是个心思灵巧的。於是略略思量,便知此策可行。

如今王夫人心头之重不外乎两桩事,一则与老太太爭权夺利,二则夺回宝玉的养育权。

前一回陈斯远所言是依著情理分析的,却不曾想过王夫人犯了小性儿,竟真箇儿要接了贾兰去教养。

陈斯远此策一出,王夫人迟早能分出个轻重缓急来,比起教养兰儿,只怕还是这掌家一事要紧!

欢喜之余,心下暗自舒了口气,待看向陈斯远怜惜的目光,顿时又不知所措起来。她早生倾慕之心,又连番得了陈斯远援手,有道是欺天易、欺心难,刻下那决绝的话儿又怎捨得说出口;可不说出来,心下又负罪不已,来日她又如何面对旁人?

俄尔,李紈囁嚅著道了声儿谢。

陈斯远惨笑一声,道:“你我之间,又何必道谢?”

李紈咬著下唇道:“不早了,说不得兰儿已经回了……我,我该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不,我……我自个儿回去。”

李紈慌忙起身,窸窸窣窣拾掇了衣裳髮髻,行出去两步又扭头观量,便见陈斯远负手而立观望过来,一双清亮眸子满是欲言又止。

李紈心下一痛,咬了咬牙,又道:“我……明儿个给你送些三丁包子可好?”

陈斯远背负在后的双手暗自攥紧,面上展顏頷首道:“好,好些不曾吃了,正想这一口呢。”

李紈拨了下垂下来的髮丝,又慌乱著快步出了桃李林,都转过稻香村旁的一片杏树,须臾便掩身於夜色之中。

陈斯远杵在原地暗自回味半晌,直到身下平復,这才施施然朝著石洞方向行去。口中兀自嘟囔著『凉风有性、秋月无边』之类的话儿。

过山洞上了山上盘道,搭眼往下头蘅芜苑看去,便见只中堂亮了灯火。陈斯远顿时收声,心下暗忖,宝姐姐莫不是这会子在省亲別墅左近等著自个儿吧?

因他这两日伤情好转,宝姐姐也不好每日流连清堂茅舍,只得空过来瞧一回。二人虽说每日都见面,可清堂茅舍里人来人往的,这体己的话儿倒是没怎么说过。

加之鶯儿又是个包打听,说不得早就扫听到自个儿出了门儿……陈斯远越想越不妥,赶忙低头四下嗅嗅。

好在身上伤药味儿浓重,到底將那兰香气遮掩了过去。又將网巾拾掇齐整,陈斯远这才缓步过了蘅芜苑,自小逕往省亲別墅寻来。

谁知才行两步,便听凸碧山庄里有鶯儿道:“嘻,我便说远大爷今儿个一准儿来!”

陈斯远心下悚然,亏得心下提防了,不然慌乱之下说不得就露了行跡。当下朝著鶯儿一笑,低声道:“夜里天儿凉了,你记得多穿一件衣裳。”

鶯儿笑著回:“省的了,多谢远大爷。”

陈斯远別过鶯儿,便往那省亲別墅后门寻去,遥遥便见一素净身形藏身廊檐之下。陈斯远加快脚步,须臾便到了近前。

“妹妹!”他面上笑著,探手扯了一双柔荑。

宝姐姐便嗔怪道:“鶯儿说你出来游逛,我还想著过会子你便回了呢,谁知你真箇儿寻了来。”

陈斯远笑道:“妹妹不也在此等著吗?”

宝姐姐道:“那如何能一样儿?你如今伤势刚好转,可不好再牵动了创口。”

陈斯远道:“那陈芥菜卤果然有奇效,我如今大好了。”又扯著宝姐姐到得避风处,情意绵绵道:“再说,好几日不曾说话儿,我心下也掛著妹妹呢。”

宝姐姐面上顿时绽出笑意来,道:“我每日都去瞧你,也不见你说什么。”

“那如何能一样儿?人来人往的,便是万般心事也不好宣之於口啊。”

陈斯远方才伺候过李紈一遭,这会子正憋闷的紧,眼见宝姐姐秀色可餐的模样,不禁急色起来。谁知宝姐姐只略略与其亲昵,便强行止住,只道:“不可,牵动创口怎么办?”

陈斯远愕然,百般狡辩,偏宝姐姐一概不听,只认了死理儿,任他如何说也没用。

陈斯远顿时沮丧不已,乾脆撩开衣袍落座台阶上,苦闷道:“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儿啊?”

宝姐姐掩口而笑,说道:“你且忍著吧,香菱、红玉、五儿,还有外间的二姐儿、三姐儿,我可是全都交代过了的,总要等你伤好了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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