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通过显微镜观察那些微生物,让我有种掌控一个世界的感觉。”
这时,秉志笑着说道:
“教授,我认为呦呦在生物学上非常有天赋。”
“而且她特别细心,这对于生物学研究非常重要。”
李呦呦笑靥如,在李奇维面前嘟起小嘴说道:
“看吧,连所长都夸我。”
李奇维哈哈大笑。
既然女儿很喜欢生物学,那他就会鼎力支持。
都给儿子开金手指了,作为女儿奴,他当然要给呦呦开更大的挂。
插曲过后,秉志汇报了生物研究所自成立以来的各项成果,李呦呦也在一边旁听。
李奇维边听边提出各种问题,随即满意地点点头。
生物领域布局也是他最看重的领域之一。
作为21世纪的标志,生物学绝对潜力无限。
而且其和医药行业、生命科学等领域息息相关,是最难以弯道超车的学科。
在后世,华夏在生命科学领域,几乎是全面被卡脖子。
没办法,这东西太需要时间的积累了。
举个例子。
一款创新性新药,从生物分子原理研究到最后产业化,可能需要二三十年的时间。
而且还需要持续投入至少几十亿美元。
试问华夏哪个公司有如此魄力?
一旦失败,那真是血本无归。
而那些欧美百年公司就可以,因为他们的积累足够深厚。
而且它们都是从很早就开始研究,积累了丰富的知识储备。
现在,就是生物学开始积累的最好时间。
李奇维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打的就是一个时间差。
他要为华夏子孙后代谋福利。
最后,在谈到研究所的未来发展时,秉志兴奋地说道:
“李教授,这一次全球科学家大会生物分会最精彩的部分,当属一场辩论。”
“您在十几年前,就曾预言过遗传物质是以基因链的形式存在。”
“而dna和蛋白质都是大分子链,所以它们俩都可能是遗传物质的真正载体。”
“当时大会讨论的特别激烈。”
“尤其是美国生物学家艾弗里给我的震撼最大。”
“他的研究表明.”
秉志信手拈来,如数家珍,体现出他对大会的重视。
最后,他憧憬道:
“我认为,生物学的下一个爆发点,可能就在遗传物质的确定上!”
“而一旦确定遗传物质到底是dna还是蛋白质后,那么关于它们的结构解析工作就变得尤为重要。”
“所以,我认为生物研究所的未来研究重点之一,就是遗传生物学。”
李奇维听完秉志的分析之后,感慨万千。
华夏从来就不缺聪明人,他们缺的是发挥聪明的机会。
秉志这一番话甚至可以说是高瞻远瞩了,体现了他对于生物学的敏锐洞察力。
真实历史上,生物学领域在30年代末爆发了一场大辩论,类似于天文学领域的那场辩论。
主题就是蛋白质和dna到底谁是遗传物质。
它们的各种性质,都非常适合承担遗传功能。
直到1944年,美国细菌学家艾弗里通过细菌转化实验,充分地表明了dna才是遗传物质。
当时大部分生物学家都支持这个观点,但还是有一些争议。
所以,尽管艾弗里曾被多次提名为生理学或医学诺奖的候选人,但一直没能获得诺奖。
后来,随着dna双螺旋结构的出现,其作为遗传物质的结论再无任何异议。
世人们这才发现,艾弗里的工作开启了分子遗传学的大门。
可惜这时候,他已经去世了,无法获得诺奖。
诺奖委员会公开发文:
“艾弗里于1944年关于dna携带遗传信息的发现,是遗传学领域中一项十分重要的成就。”
“他没能得到诺贝尔奖是很遗憾的。”
40年代末50年代初,很多生物学家都开始了对dna的深入研究。
既然确定了它就是遗传物质,那么摆在众人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来了,正如秉志所说的那样:
“dna应该有什么样的分子结构,才能拥有遗传的功能。”
“所谓遗传功能包括四个方面。”
“1、能够携带遗传信息;”
“2、能够自我复制传递信息;”
“3、遗传信息能够控制细胞活动;”
“4、能够发生突变并保持突变。”
在当时,有三拨人在同时研究dna的结构,他们的进展也是最快的。
第一个是伦敦国王学院的威尔金斯教授课题组,当时富兰克林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参与研究。
他们的主要工作是用x射线晶体衍射技术,研究dna的分子结构。
然而,第一个用x射线研究dna的是英国物理学家阿斯特伯里,他在1937年就发表了第一张dna的照片,显示其具有规则结构。
但是照片的分辨率实在太低了,阿斯特伯里没有想到是螺旋结构。
而且他是物理学家,那时候dna在很多人眼里也许就是普通生物大分子,所以他也就没有继续研究了。
第二个是美国化学家鲍林,这位大佬研究dna纯粹是因为看见别人发的文章中,关于dna结构的化学表述有错误,他指出来了。
结果对方说你不是生物学家,你不懂。
鲍林一气之下,开始转行研究生物。
他还因此首次发现了蛋白质的螺旋结构。
大佬干啥都是大佬。
第三个就是卡文迪许的沃森和克里克团队。
当时的卡文迪许主任是小布拉格,他大力拓展实验室的研究范围,才有了沃森的研究机会。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沃森和克里克提出了dna的双螺旋结构,是生物学史上唯一能和进化论相比的最重大发现。
其和相对论、量子力学一起,被誉为“20世纪最重要三大科学发现”。
在后世,沃森和克里克两人被诟病为“偷看了”富兰克林的照片。
但是,笔者却有不同的意见。
沃森之所以能提出双螺旋的猜测,绝对不是运气和借鉴那么简单。
仔细分析这些人的学术背景就会发现,除了沃森,其他人都是物理学家和化学家。
他们是在用物理和化学的思维研究dna,而没有用生物学的思维。
这才是沃森最后能脱颖而出的关键。
此刻,李奇维脑海里想着dna的故事,内心微微一笑。
“谁说用物理思维研究dna就不行的,那是因为你的物理没学到家!”
“我也是物理学家,我怎么就能想到双螺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