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一只十二节斑纹的金色蛊虫，似笑非笑地道：“你的依仗就是这个吗，原来就这点本事。”

好险，要不是一直在防着程啸这一招。

若是被他用出来，说不定真要栽了。

当最后的复仇怒火被击败，程啸半跪在地上。

连同归于尽的手段都被夺取了，真的走到了绝路。

“你为什么会知道？”程啸发出最后的质问。

“我都说了。”庄博世指了指脚下那半具身体。

“我读取了他的记忆，掌握了你们所有的情报，包括你会什么、拥有什么。”

“你就是用这一招，才能跟复制体挣扎周旋。”

“可惜，要是真被你用出来，说不定就能打死我了吧。”

“但程啸，就算你速度很快，每次也都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可以救你那心爱的青梅竹马。”

“只差一点就可以打中复制体郑吒。”

“只差一点就可以拯救你的队友。”

“只差那一点，就可以真的打死我。”

“可惜，每次就因为这一点，所以你做不成任何事情。”

庄博世屈指轻弹，一声脆响划破寂静。

刹那间，一缕裹挟着怨毒气息的墨色幽火在他指尖腾跃而起，火舌翻卷间似有无数扭曲的魂灵在嘶嚎。

他捏起那只通体金色的蛊虫，指腹下能感受到虫身细微的蠕动。

当蛊虫悬至幽火上方时，诡谲的火焰骤然暴涨，如活物般向上窜起，将虫身完全包裹。

细密的“滋滋”声中，蛊虫在烈焰中疯狂抽搐，竟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尖锐嘶鸣。

“啊——！！”程啸猛地趴倒在地，双手死死攥住胸口衣襟，仿佛有烧红的铁钎正狠狠穿透灵魂深处。

那痛楚并非来自皮肉，而是从骨髓缝隙、从意识本源处炸开。

每一寸神经都在剧痛中震颤，眼前阵阵发黑，喉头涌上腥甜的血气，仿佛自己的魂魄正与那蛊虫一同在火焰中被寸寸炙烤、碾磨成灰。

“太美妙了，再多叫一点。”庄博世狂笑起来。

“我最喜欢你这种硬汉惨叫的声音。”

金蚕也剧烈挣扎起来，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波动，但依旧被死死攥在手里。

火焰持续灼烧着，那种刺入灵魂深处的痛苦，让程啸恨不得立刻死去。

绝望，真正的绝望，是死都无法逃离的绝望。

他什么都做不到。

“我什么都做不到，我就是个废物，我就是个废物！”

他感觉最后一丝生机就要被剥离了，脑海中满是混沌。

金蚕被剥夺，铠甲被撕裂，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王侠的声音。

“程啸，难道没了金蚕、没了……没了铠甲，你就一无所有了吗？”

“你还是程啸，任何一个轮回者都有其本质。”

“要相信自己……”

程啸似乎看到王侠就站在自己身边，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

“我……对不起，对不起。”程啸喃喃道。

在他看来，上杉原也站在依旧在狂笑，他没有看到透明的王侠。

程啸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王侠的灵魂。

“你要来接我了吗？”

“程啸，你还没有失败。”王侠的声音如同缥缈的风。

他身上最后的一点灵光凝聚成了一颗金丹。

“程啸，这是最后的真元了.”

“不要放弃，相信你自己.”

王霞如同像被风吹散的沙，身影已淡如薄雾。

“不！”程啸想要抓住王侠最后的身影，但他已经没有了手臂。

温热的金丹落在眉心，表面流转的金纹突然炸裂成万千光点，如活物般顺着他断裂的臂骨钻入丹田。

而王侠微笑着看着他，最后彻底消失了。

“王——”

“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