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但白子墨心头却莫名有些发寒。
水兵营在水下,王文从未去过,而它也不可能拿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烦王文。
但王文却知道它手下有一只不爱吃肉的受气包锦鲤精……
它不敢迟疑,当即毕恭毕敬的一拜到底:“喏!”
王文挥手:“速去速回!”
白子墨叉手再拜,化作一道白光掠出大堂。
黄兴德迫不及待开口:“这就是你手下那些妖怪?”
王文笑着点头:“一群中看不中用的东西罢了……大师伯抵达扬州之前,您派人给我送个信儿,我也去迎一迎大师伯。”
黄兴德:“你这么忙,抽得出空?”
王文:“我会安排好时间。”
爷俩谁都没有提那个倒霉蛋漕帮执法堂堂主。
黄兴德心头其实是觉着,王文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可孩子大了,他也不好事事都多言多语。
当然,他也觉得漕帮这步棋,走得太臭了……
王文也觉得,漕帮的做法,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都已经主动提出,少收漕帮两成保护费了,可谓是既全了往日的情义,也给足了漕帮颜面。
但漕帮竟然还派姜瑾前来跟他谈?
几个意思?
行!
大师伯姜瑾,他王文认。
哪怕是姜瑾到了扬州后跟他说,漕帮往后一个大子都不给他将军府交,他王文都没二话。
但漕帮派姜瑾来跟他谈这件事,他不认。
不认到什么程度,那就得看漕帮到底交给姜瑾什么任务。
现阶段,他只不认这件事,所以就先杀漕帮一个执法堂堂主出口气。
姜瑾是执法堂副堂主,你们漕帮派他来跟我荡魔将军府谈,我就默认他能代表整个漕帮。
可一个副堂主,怎么能代表整个漕帮呢?
起码的堂主,才够格吧?
倘若漕帮交给姜瑾的任务,是让他看在姜瑾的面子上,不收漕帮的保护费。
那漕帮的所有高层,都去死!
只要姜瑾做了漕帮帮主,那王文就可以看在他的面子上,不收漕帮的保护费。
一句话,情义他王文认!
但拿情义绑架他,他不认!
爷俩东拉西扯的闲聊了一盏茶的光景后,黄兴德忽然问道:“对了,巨鲸帮你待如何处置?”
王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询问,心头便忽然反应过来……王二虎他亲爹王强,当年就是死在巨鲸帮手下的。
巨鲸帮,是一个主营海商买卖的江湖大帮派,总舵位于杭州。
当年巨鲸帮来扬州插旗,黄兴德和王强奉前任清河帮帮主之命,带队去跟巨鲸帮的帮众开战。
那一战中,王二虎他亲爹王强,因为替黄兴德挡刀,重开了。
可这件事,莫说王文这个继子想不起来,哪怕是王二虎那亲儿子,都不太在意。
王二虎这些年不忿的,更是的是为什么兄弟俩一起出去办事,他亲爹重开了,黄兴德却活了下来,还顺顺利利的一路坐到了清河帮帮主的位子上。
至于巨鲸帮……
帮派做事,哪有不死人?
没想到,黄兴德还记挂着这件事……
王文连忙话锋一转:“您老觉得,该如何处置?”
以黄兴德的阅历,竟未曾注意到他方才的疑惑……或许是因为他不曾怀疑,为人子的怎么会忘记杀父之仇?
他踌躇了片刻,低声叹气道:“你若真要咱说,那当然是把当年来扬州的那些人,包括当年那些巨鲸帮的头头脑脑,全找出来一个不留的杀干净!”
“可这件事当年就已经了清了,漕帮出了抚恤金、巨鲸帮出了丧葬费,现在旧事重提、大肆报复,属实是有些不讲道义。”
“江湖儿女江湖生、江湖儿女江湖死,吃上这碗饭,就得认这碗饭的命、守这行的道义……”
“当然,咱也只是说说,你是为人子的、你如何也不是江湖人,你如何处置,你决定便是!”
王文认真的思索这件事,许久之后才认可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觉得黄兴德说的有道理,各行有各行的命、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握了刀,就得有被人砍的觉悟。
天底下就没有只能你砍别人,不能别人砍你的道理!
而且当年巨鲸帮按规矩出了丧葬费,并且没有对王二虎这些人行斩草除根之举。
如今再去清算,属实是有些不讲道义……
当然,他能如此理性的看待这件事,自然是因为他不是真的王二虎,没有切肤之痛。
不过倘若这件事是发生在今时今日的他身上,那他也不可能接受什么丧藏费。
只要没接丧葬费,那无论他怎么报复,也都符合道义……
黄兴德看着他,安耐住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冲动,起身道:“行了,没事儿我就先回去了,咱最近新招了一个厨子,说是以前杭州天香楼的掌勺大厨,手艺正经的不错,得空了回家尝尝。”
王文起身点着头回应:“行,我送您!”
他将黄兴德送至大门外,而后返回大堂,召来金九:“给你狗哥带个话,让他去联络巨鲸帮,告诉巨鲸帮他们帮派的保护费,要翻了三倍,具体原因让巨鲸帮自己去查,查不到可以来衙门当面问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