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二娘子从徐天行上楼就紧盯楼梯口,又如何没有看明白徐天行的一举一动?
她咬唇问:“你匆匆而来,就不怕朝廷怪罪?”
明知答案,她不死心还要问一问,去证实一番。
徐天行拧眉:“我自是向上峰告假,才来此,朝廷缘何降罪?”
不知道任二娘子將他去年所为误解的徐天行,听不明白,说完后看向商名姝,他也不是个不懂为自己爭取之人,又补充一句:“我若私自前来,置三娘子於何地?”
他偷偷摸摸跑过来,但凡漏了一点风声,別人要如何议论商名姝?他堂堂儿郎,朝廷需要他,自不会对他有微词,所有过错都会落在商名姝身上。
商名姝在徐天行看来,无一不好的女娘子,如何需要他偷偷摸摸?
去年不过是商名姝与程勉还未断,他若大张旗鼓,事情闹大,世人也只会將污言秽语砸向商名姝。
商名姝微微一怔,她驀然意识到,她方才的推测不全对,徐天行去年特意拐道弯来知会她程勉之事,的確是出於对她的保护,却不是如她所想,忧心引来不对付之人將矛头转向她。
而是……保护她的名声。
任二娘子很明显也意识到,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她近乎自虐地问:“去年你为何又掩人耳目?”
徐天行沉默,看著商名姝道:“彼时,三娘子心有所属,我大张旗鼓,於三娘子名声有碍。”
商名姝明確告诉他有意中人,他不確定商名姝和程勉是个什么结果,女娘子名声何其重要?他不能因一己之私,给商名姝引来污名。
任二娘子险些站立不稳,是被身后的武婢一把扶住,才稳住身体。
她曾经以为徐天行是个只对军中事物细致之人,今日才知道他其实可以对一个女娘子细心呵护到捨不得她一根头髮丝被伤到。
甚至他在明知道商名姝心有所属的情况下,依旧在向著她护著她,此刻这么明目张胆,是因商名姝了断前缘。如若不然,他是不是甘愿默默守护,別无他求,惟愿她好?
怎样的情浓才能至此深刻?
终究是她浅薄!
任二娘子心如刀绞,又想到商名姝方才对徐天行的剖析,自愧弗如:“三娘子极好,值得徐將军一片赤诚之心。”
强撑著说完,任二娘子面无血色倚著婢女脚步虚浮地离去。
徐天行对商名姝抱拳:“今日是我连累三娘子,我必回將事情解决。”
言罢,追著任二娘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