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丹，休怪老身以大欺小！”
胡九姑声色俱厉，说完之后，轰然一声，墨玉雕塑般的形体崩散！
原地只剩下一片浓郁的黑雾，一股股强大至极的能量波动，朝着四周辐射。
黑雾之中，有风云变幻，一双隐隐约约的瞳仁，射出冰冷的视线，直指张怀丹！
张怀丹神色不动，似乎并不在意，于是黑雾动了！
犹如狂风过境，又似黑云压顶，沿途经过的地面，凝聚出来一层薄薄的冰霜。
这并不是胡九姑刻意为之，仅仅是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能量余波。
刹那之间，黑雾包裹了张怀丹，好似为他披上了一件神秘的黑袍。
然而凝炼到极点的精纯妖炁激荡开来，空气中的水蒸气迅速凝聚，方圆百米之内，一颗颗淡黑色的细碎冰雹从天而降！
……
关石自言自语：“这等声威，祖奶奶，是没有丝毫留手啊！”
周围的出马族人，即便远离了争斗的中心，也是肝胆发寒。
那方圆百米，好似有人在天上倾倒流沙，化成的冰雹每一粒都比金铁还要坚硬。
落进地里，将大地击成了筛子。
这才缓缓融化，又将土地化为一片千载不变的冻土。
高廉惊疑不定：“怀丹真人他不会真的出事吧？”
他不止一次的见识过张怀丹的厉害之处，然而这位祖奶奶，同样是从小听到大的传说级仙家！
关石不答，只是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场内。
高廉不得不侧头，肩头的胡天彪，目光也凝重起来。
“天彪祖爷？”
胡天彪涩声道：“我原本以为，怀丹真人才会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但是现在……”
高廉心里咯噔一声：“现在怎么了？”
胡天彪颤声道：“九姑奶奶的道行，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胡天彪的眼神一阵恍惚。
高廉瞳孔猛缩：“这是什么意思？”
胡天彪目光幽幽：“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一个小妖的时候，九姑奶奶，就已经是一方妖王了……”
高廉微微失声：“什么！”
天彪祖爷乃是四甲妖王，有着近三百年的道行。
虽然说这三百年，未必就是实打实的三百年光阴，妖类之中也有天赋异禀之辈，一年修行抵得过他妖数年。
但是天彪祖爷，至少也有二百多岁！
稍微换算一下，二百年前，天彪祖爷是个小妖，祖奶奶已经是妖王，二百年过去呢？
高廉震动至极，胡天彪却毫无反应，只是望着那连成无数线条的冰雹，听着那呼啸而过的尖锐，感受到一种深深的恐怖。
原以为自己修成妖王，能够离九姑奶奶近些，现在看来，纯粹是一厢情愿。
其中的距离，不仅没有因为他成为妖王更近，反倒是因为他成为妖王后，更直白的看到彼此之间的差距。
一颗心如处云中，忽然有所明悟，方才胡九姑根本就没有认真，不然的话，他不会有丝毫反抗之力！
怀丹真人能够一指点杀妖王，难道九姑奶奶就不可以吗？
……
邓有财低声叫好：“祖奶奶威武，就算是对上怀丹真人，也能够稳稳占据优势！”
灰仙在脑海里面傲然说道：“这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祖奶奶可是目前在东北现世，最古老的仙家之一！”
传出意念波动：“坤生叔，你怎么看？”
柳坤生迟疑不已，恍若梦呓：“不应该啊，这不应该啊，怀丹真人怎么可能被压制？”
邓有福小心沟通：“坤生大爷，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拔高怀丹真人的地位，而小看了祖奶奶呢？”
柳坤生心弦剧震，真的是这样吗？
不禁仔细反思起来。
胡九姑的存在，他一直是知道的，但他一来不是狐仙，二来辈分太小。
在柳坤生的心里，只当胡九姑是一位辈分极高的长辈，没有太多具体的了解。
张怀丹不一样，他亲身面对过，体会过张怀丹所带来的恐怖。
是以方才毫不迟疑的觉得，祖奶奶也会被真人镇压！
可现在的情况和他的想象南辕北辙，祖奶奶占据上风，将怀丹真人逼得动弹不得！
“我理解，你只是太害怕张怀丹了。”
灰仙的声音传来。
柳坤生苦笑一声，他太害怕了吗？
在罗天大醮之前，作为最有希望晋升妖王的小辈之一，柳坤生可是出了名的狂气外露，甚至有同类给他起了个‘柳狂生’的名号。
从罗天大醮回来之后，一切都化为昨日云烟，柳狂生三字，再也不见同类提起。
‘我真的被怀丹真人吓破蛇胆了吗？我真的连一点心气都没有了吗？’
柳坤生不断反省。
……
张楚岚呼吸发紧：“我去，看不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丹哥被那老狐狸精轻松压制！
现在他的视线，又无法无视冰雹，顿感阵阵焦心。
深吸口气，喃喃念道：“不会的，迄今为止，我都没有见过丹哥吃败仗，就算是这样一个老前辈，丹哥也一定不会落入下风！”
嘴巴里这样说，可脑瓜子却不由自主的去想。
方才胡九姑镇压胡天彪的景象历历在目，一方妖王，在这个老前辈的手里，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甚至还有几分留手的意思！
张楚岚打了个激灵！
不敢忘记，胡九姑乃是东北存世最古老的仙家，更不知道度过了几百年的光阴，有着多少手段。
丹哥和她撕破脸皮，貌似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咔~~’
张楚岚心弦震动的时候，旁边响起清脆的嗑瓜子声。
他回过神来，气不打一处来：“宝儿姐，你还嗑，也不看看场合，丹哥现在可是被那老前辈死死压制了！”
冯宝宝的眼睛眨了眨：“啊？么有啊……”
张楚岚吃了一惊：“宝儿姐，你能看穿这些冰雹？”
冯宝宝摇摇头。
张楚岚单手叉腰：“那你在说什么？”
冯宝宝看傻子一样：“你闭上眼睛……”
张楚岚将信将疑，刹那之间，便心生玄妙的感应。
胡九姑散发出来的能量波动，让百米之内，凝结出淡黑色的冰雹，落进大地，化为冻土，看起来声势极为惊人！
张楚岚自问，以自己的修为，其中任意一粒冰雹，都会给他造成极大的麻烦。
妖炁的侵略性也远胜真炁，阵阵波动毫不停歇的冲击着他的心神，让他感到无比担忧。
此刻经冯宝宝一说，闭上眼睛之后，顿时屏蔽了大部分牵扯心灵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