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折了八根草棍,一长七短,捏在手中,让八位总管抽。
“说好了,抽到的,就带两千轻骑先行,没抽到的也不要爭了。”
八总管,都是有本事的。
尉迟恭八人依次上前抽籤,
最后把各自抽到的草签一比划,
苏定方笑著道:“多谢诸位了。”
李逸拍著苏定方的肩膀,“这任务交给你了,你率两千轻骑先行,若是敌人没准备,你可以突袭汗庭。
若是防备较严,那你就先绕到营地北边,封锁他们退路,待我率大军来了一起进攻。”
苏定方点头,
李逸看他样子,估计他到了后,肯定还会突袭汗庭,除非汗庭真的已经发觉了他们做好了准备。
想了想,
“我再给你一千轻骑,让李存孝隨你同往。”
“谢司空。”
李逸拍拍他胳膊,“注意安全,有机会就上,但没机会也別强求,等我来。”
“嗯。”
李逸叫来李存孝,这位羌人战俘,如今也是混的风生水起,都已经封侯,还拜了刺史。
官居正四品,差一脚就进入三品亲贵之列。
他的出身,以及他的仕途履歷,都让他深深的打上了李逸的烙印,他对李逸也很忠心,李逸当然也不吝惜提拔他。
“你带一千骑隨定方一起行动。”
“谢阿郎。”
“军中称职务。”李逸笑著砸了他胳膊一砸。
“是,司空。”
休整过后,
苏定方、李存孝二將,率领三千轻骑率先开拔。
风雪中,
三千唐骑如龙。
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突厥的实力仍然很强。
可此次出兵,不是一般的出师北伐,而是突袭。
还是趁頡利八百里去奔袭突利之际,抄他老家。
这是不对称式的作战,
没有摆明车马的对阵,
战爭本就如此,
用兵的核心,就是在局域集中优势兵力,然后就容易击败对方了,说以少胜多,以弱击强,那也都是在局部形成优势。
很少有真正的以少胜多的。
想达到局部优势,那就得通过兵力的调动,最好就是出人意料,趁其不备。
出兵的时间、路线,都是关键。
正常中原与草原交战,都是秋冬时节,游牧部族南下抢掠,春夏时节,中原王朝北伐反击。
这是自然环境天气等决定的。
可打仗,有的时候就得反著来。
黄河结冰,秋高马肥,草原部族最喜欢南下抢掠。
中原王朝则喜欢在草没长好、马没长膘的春夏季节反击。
这是常规打法。
但有时剑走偏锋,效果更好。
此时,
就不是出兵塞外的好时机,
但唐军一直屯兵马邑,还监视著定襄汗庭,又有突利这个鉤子在引诱頡利,
当頡利被钓出窝,去奔袭八百里外的突利牙帐,
一个巨大的破绽就显露在李逸面前了。
这么好的机会,
李逸要不动手,那才是傻。
军爭之难者,
以迂为直,以患为利。
如果頡利不是带著三万人马杀向八百里外的突利汗庭,
李逸想抄頡利定襄汗庭老巢,並不容易。
此前,李逸派五总管,各领千骑,五路出关,在汗庭周边游击了一个月,
五位总管就都没有找到机会袭击頡利汗庭。
歷史上李靖攻定襄汗庭,並不是一场简单的突袭。
而是持续数月的一场战役,李靖先是在头一年的冬十一月,出兵突袭了定襄南面的恶阳岭,
以几千兵马突袭占据了这处险要之地,屯兵驻守。
控制了恶阳岭,就控制了定襄汗庭南下的通道。
在此后几个月时间里,
李靖驻恶阳岭这几千兵马,一边屯守险要,一边派轻兵不时突袭部落,抢掠他们牛马,
弄的突厥人一日数惊。
甚至还派出了间谍,暗中策反頡利身边人,其心腹康苏密就向李靖投降了。
等到次年春,
李世绩又出兵前往阴山白道封锁,
定襄汗庭军心动摇、阵脚大乱。
直到此时,
李靖都还没动,
而是等朝廷使臣唐俭前往汗庭跟頡利会盟,
这时李靖才发起了最致命的一击,借著大雾掩护,当頡利以为大唐有意停战议和时,
李靖杀到了,
頡利措手不及,大败逃跑,最终却在阴山遭遇拦截,再次大败,最后好不容易逃到大漠磧口,还是被抓到了。
李靖破定襄,是一环扣一环,长达数月的作战。
李逸现在却完全不同,用不著那么麻烦了。
定襄空虚,
正好趁虚而入。
苏定方对李逸答应的很好,
可一出发立马把那些拋到脑后。
没困难要上,有困难也得上。
好不容易抢到这齣兵机会,这攻破汗庭的首功,他岂会让人。
快马加鞭,顶风冒雨,
百里行军,
苏定方直指汗庭。
天寒风冷,
一路上他们都没遇到什么突厥人,
就这样杀到了汗庭附近。
苏定方在汗庭南边的山谷里休整了两个时辰,等到深夜这才借著夜色,杀向汗庭。
汗庭空虚,
毫无防备。
就这样被苏定方三千骑杀了个措手不及,
三千唐骑,如虎入羊群。
“报,已擒住頡利母亲和其儿女侍妾。”
“报,拿下前朝余孽杨政道和萧后。”
“报···”
一座座帐篷在寒风中燃烧,点燃夜空,
定襄汗庭陷落。
苏定方站在猎猎风中,抹了把脸上的血渍,“派人回去给司空报捷,定方不辱使命,已拿下定襄汗庭,擒得頡利家眷,並將前朝余孽一网打尽!”
顿了顿,苏定方看著眼中那枚玉璽,“告诉司空,我们缴获了萧后保管的传国玉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