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老钱”和暴发户的区別了,老钱们有的是手段和办法,可以让不少事情看起来没有什么破绽。
朱標更加不高兴的说道,“我也曾记得,燕王查出有江南富户潜逃回乡,拒不执行朝廷迁民之策。若是没记错,有几户人家闔家潜逃,已经被治罪了吧?”
这一下不少文官开始流汗了,当时只盯著勛贵侵占田地被收拾,只是盯著朱亮祖被杀,那些江南士绅的事情甚至没有什么波澜。
没有人关注,不代表就没有这些事情,不代表朝廷上下都无视了。
朱元璋就更加不开心了,“晋王此前给朝廷来了奏章,那些士子在议论些什么?”
霍然起身的朱元璋指著陈寧,“你是此前的苏州知府,士绅称你为陈烙铁。朕来问问你,晋王现在在做什么,国舅现在在岛上到底是在做什么?”
陈寧跪的规规矩矩,“回陛下,徐国公奉旨治天!晋王殿下节制诸军、筹措所需。”
“你倒是知道啊!”朱元璋恼火无比的说道,“朝堂上的这些人,你们也都知道国舅所作之事。朕此前也给你们看了国舅奏报,此大事即將功成,为何这时多了对他的非议!”
怒气衝天的朱元璋是藏不住的火,“是担心他功劳太大,还是觉得这么做是功高盖主了?”
百官齐刷刷的开口,“陛下息怒,臣等不敢!”
朱元璋怒极反笑,“你们是不敢,嘴巴上说著不敢,但是事情倒是敢做!为何弹劾国舅,你们该是心里有数吧!”
没人敢开口,因为陈寧等人算不上正式的弹劾马寻,这最多就是一个试探。
可是结果显而易见,这边刚刚试探皇帝的態度,就被直接打了回来。
朱標再次说话了,“陛下,儿臣以为徐国公所做之事功在社稷。倘若有无端干扰,实在是社稷不幸。”
朱元璋缓缓点头,“太子所言极是,纵观歷朝,可有能治天的?”
治天,这是绝对的政治正確,谁要是敢说这件事情不对,那真的要被天下人唾骂。
在这件事情上要是拖后腿的,直接被打上奸臣的標籤,这肯定是没人会去帮著叫冤。
朱標展现出狠辣、果决的一面,“陛下,儿臣以为当遣重臣赴松江府、苏州府详查一应案子。
朱元璋冷著脸不说话,朱標则继续说道,“先不说普王查出士子结社、乡绅隱匿人口之事,单就是有人攻计徐国公与民爭利、妄议开海之事,这就该查。”
一些文官真的要急了,本来想要『敲山震虎”,可是很多事情根本来不及展开。
朱標则无比態度坚决,
,“蒙元之时,松江为天下海运之中心,出现沈万三这般巨商。其人以海贸获取海量金银,如今多在私议徐国公与岛上出海经商,如此污衊实在难以令人心痛!”
胡惟庸就先急了,赶紧出班,“启奏陛下、启奏殿下,臣以为並无太多爭论徐国公所做之事的声音,只是一些无知乡野之民以讹传讹。”
朱標盯著胡惟庸,直接质问,“胡相,那本宫倒是想要问一问了。朝廷之上的人都知道徐国公所做之事,为何在民间多有一些非议?”
李文忠急不可待的声援了,“胡相,本官也想要问一问。不少百姓都知道徐国公在治瘟疫,为何偏偏是在苏州府、松江府,有士绅等人在妄自非议?”
邓愈则气愤的说道,“按理来说,这些士绅也是消息还算灵通,他们更该知道这些事情。他们不去为无知百姓解惑倒也罢了,偏偏还在带头非议,这是什么道理?”
胡惟庸这一下是真的要冒汗了,他只是不希望一些超出掌控的力量跑去松江府等地查案,怎么现在就变成了他成为了马寻的敌人?
就这么一个趋势,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胡惟庸成为了一眾公侯的政敌!
朱標朝著朱元璋跪下,“启奏陛下,儿臣以为徐国公即將成功,此时不宜有外界干扰。虽有晋王帮扶,只是晋王年少,当遣燕王率锦衣卫赴松江府、苏州府详查。”
完了!
不只是胡惟庸觉得完了,一些文官也觉得完了。
晋王年少不假,可是燕王更加年少。
但是不知不觉间一些人开始害怕燕王朱棣了,因为那傢伙看起来格外有天赋。
此前惩治凤阳府知府贪赃枉法之事,年初在马寻的指挥下带著锦衣卫大发神威。
很多人现在害怕的是这个燕王,因为他是真的能查案,也特別敢查案。
朱標就继续说道,“此事实在太过繁杂,既有士绅隱匿人口与朝廷律令相悖之事,还有士子不遵法纪、私自结社等事,更有污衊朝廷国公,指点朝廷政策之举。”
礼部尚书都要哭了,我还没说徐国公说要革除那些学子的功名带来的影响呢。
不过还好我说话慢,要不然的话,我也要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了!